“你回来了?”
陈瑛警觉的看了他一眼,却猛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安静的如同一捧清泉。
“少奶奶。”陈瑛对他完了弯腰。耳边传来邢仲晚的两声轻笑,那笑声里隐隐的轻蔑之意让陈瑛不解的抬起头。以往少奶奶这个称呼邢仲晚一直是不在意的,但是今天……
陈瑛回过神,邢仲晚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上。
邢仲晚打开病房的门,走到祁匀的床边,拉了椅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祁匀张开眼,笑了笑,“晚晚,你回来了?”
邢仲晚拉了拉袖子将手腕上的绷带遮好,“祁四死了。”
祁匀一愣,随后放松身体,“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逼死了他。”
邢仲晚靠在椅背上,左手撑着额头,“没有,这是他的选择,有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
祁匀侧过头,眼底有些不安,“晚晚,你总是能为我找到借口掩饰我心里的黑暗。”
邢仲晚弯**子靠近祁匀,祁匀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邢仲晚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缠绕在祁匀的手上,“这是我妈给我求来的,祁匀我把它给你了,希望它能消减一些你身上戾气。”
祁匀拉住邢仲晚的手,今天的晚晚有些奇怪。摸到他手腕的纱布,祁匀不确定的又摸了几下,“晚晚,你受伤了。”
邢仲晚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刚才来的路上不小心擦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先休息会,明天还要手术,我在一边看着你。”
祁匀摸着邢仲晚的手没有松开,“晚晚,如果我曾经做错了事,我和你坦白你会原谅我吗?”
邢仲晚抬手盖住祁匀的眼睛,“不要想有的没的,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吧,好好休息。”
祁匀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晚晚的手里有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我想第一眼就看见你,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邢仲晚拍了拍他的手背,“睡吧。”
祁匀闭上眼睛,邢仲晚那沉稳的呼吸让他疲累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心里的不安最终没能抵住汹涌的睡意。
他还有很多时间,他会好起来,会变得更好,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求得晚晚的原谅,只要晚晚给自己机会。
祁匀睡熟了,邢仲晚挪开放在祁匀眼睛上的手,缓缓的下移来到他洁白修长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没错,只要一用力……
邢仲晚轻笑一声,收回了双手,他看了眼祁匀,最后起身离开了病房。陈英守在门口一见邢仲晚快步跟了上来,邢仲晚回头,嘴角微挑,“我们应该没什么话好说,留步吧,陈秘。”
陈瑛身形一顿,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祁匀进手术室前剃光了头发,邢仲晚笑道,“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尼姑。”祁匀的耳朵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还好病房里没别人。
“果然人长得漂亮就是光头也可以驾驭的很好。”
邢仲晚在祁匀面前蹲下,“不要紧张,会没事的,加油。”
祁匀抬手捧着邢仲晚的脸,“你会等我的吧。”
邢仲晚笑眼弯弯,“会的。”
祁匀弯下腰脸慢慢的靠近邢仲晚,嘴唇快要接触到一起时,邢仲晚头一偏,祁匀的吻落在他的耳朵边。
祁匀有些失望,邢仲晚淡淡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准备了。”
祁匀被推进去手术室的时候,一直握着邢仲晚的手,直到分开那瞬间,祁匀的眼眶有些发红,邢仲晚看着祁匀被推进去,那双握着他的手一直保持着他们分开的姿势垂在病床外头。
祁匀落在耳边的柔软触感还在,邢仲晚揉着翻滚的胃,快步走进洗手间,双手撑着洗脸台不断地干呕。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邢仲晚抬起头,额前的头发被打湿了没有生气的耷拉着,水珠顺着挺直的鼻梁流进丰润的唇间。
抬手抹掉嘴上的水迹,邢仲晚出了洗手间,离去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也仅仅只是一眼。电梯的门开了,邢仲晚再也没有回头进了电梯。
邢家的陵园,邢仲晚放了一束绣球花在他妈坟前。他妈迁进来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她。
他妈的墓打理的很好,看来看管的人十分上心,邢仲晚来的时候边上已经放了一束绣球。
邢仲晚摘了墨镜跪下来在他妈坟前磕了一个头。
“我要回去了,也许要隔好久才能回来看你了,不过您也不会寂寞的对吧,我知道你在谁的身边才最开心。”
邢仲晚伸出手摸了摸墓碑上他妈的照片,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邢仲晚偏了偏头,“谢谢你,那绣球是你送的吧。”
邢正平低头看了看邢仲晚,没有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