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听着碎光说的话,江亭远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但他也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清正的,有些眼神不对的家伙,江亭远一开始就疏远了。
“笨,还有一些隐藏得特别深的,看是看不出来的。”
碎光抬指弹江亭远的额头,笑着提醒。
江亭远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那片翠玉叶片,放在手心里一阵冰凉。
虽然返程的时间不长,但平稳的飞行总让人容易困倦,江亭远在光屏上确认海獭先生也已经上了船后,便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十八岁的江亭远来到帝都乌兰利亚时,不出意外地迷路了。
江亭远心想,他明明是看着光屏上的导航走的啊,在再次查验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应该乘坐的是9号车,而不是6号车。他早前把光屏旋转方向弄反了。
“只能往回走了吗?希望今天不要迟到吧……”
江亭远挠挠头,随即再次乘坐无轨穿梭舰,往总站飞去。乘坐这艘穿梭舰的,似乎也有一些阿贝尔的学生,正在或叹气或笑闹地说着关于学校的事。
江亭远身为新生,不由竖起耳朵听来。仔细一听,还有几个机甲系的学生。
阿贝尔的机甲系历来是修罗场,同样是四年学制,经过前三年的厮杀,前二十位的次序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更改。
落后的人为了提升名次会变得努力,站在前方的人为了不被追赶会更加努力。差距在每天,每小时,每分钟,每秒,不断变大,天赋和资源很重要,可是如果不努力,那傲人的天赋连展现的瞬间都没有。
在排名交换激烈的前一百名往后,学生们的生活比较安逸。前一百名毕业后大都去军部就业,后两百名毕业后则会各自寻找工作,过上平凡又普通的人生道路。
许多人入校三年来,在排位赛中往往都在一百名之后,难以上升却也从未下降。
“不是我不想往前走一步,只是一百名和一百零一名,大约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吧。”坐在穿梭舰上的大四学长,有点委屈地说。
“算了,别想那么多,顺利毕业就行,阿贝尔里边我们是学渣,在外边竞争力还是很不错的。”另一个学长这么安慰着。
江亭远则听得心头一阵狂跳,竞争这么激烈的吗?他能考上阿贝尔,江父都说是他日夜祷告神明的缘故了,那么考试成绩也能这么祷告得来吗?
等到了总站,江亭远看着眼前彷如蜂巢一般的交通路线,一时头晕。但好在有其他前辈学长在,江亭远便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成功找到了前往阿贝尔的穿梭舰。
在江亭远的记忆里,那次他上船就上了,没过五分钟船就开走了。而这一次,江亭远觉得十分怪异,他已经在登机口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次,可每次一迈入船舱,下一刻他就会被传送到站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江亭远犹豫地看着四周,周围人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依然从江亭远身边走过,一一进入船舱,并没有发生被遣送出来的惨案。
在江亭远第二十次被送出来后,他想了想,视线看向附近,试图找出问题的原因来。
附近的人都要登船,因此林林总总有好几百人,江亭远便从人潮里退出来,站在人群后的空旷处。
谁知那里也有个人站着,他身量颇高,裹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只在斗篷的衣袖和衣摆处,用金线绣了一些文字,但不是通用语,也不是帝国或联邦的语言,像是更古老的字符。
那人似乎有些烦恼,正在低头看着地面,不时弯腰去拾捡什么,但随后又十分失望似的,站起身来。
“您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江亭远走过去,便见那人转过身来,兜帽太长,江亭远只能看到那人尖尖的下颚。
“哦,我的登机晶片好像丢了,正在找。”那人的声音十分好听,但带着一点诡异的回声,江亭远想他大约是戴了变声器,不过这都不重要。
“这可麻烦了,我帮您吧,这里好像是不让补票吧。”
江亭远立刻也低头在这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查看起来,因登机晶片就是透明的,因此比较难一眼发现。
“……谢谢。”
那人便也同时弯腰,和江亭远继续查看起来,只是他的视线总落在江亭远身上。从他有些散乱的黑色头发,到雪白精致的脸孔,从那挺直的鼻梁,到那如春日桃花般粉色的嘴唇。
“你终于回头看我了。”
那人极为小声地说着,可江亭远只一门心思给人找票,并没有听清那人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江亭远:啥?我重听吗?
那人:我……身份不难猜吧。
海獭先生: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能偷能源瓶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美梦
总站人来人往,江亭远小心翼翼地避过行人,像吸尘器一样不错过任何一点可疑的痕迹,终于在一旁的休息椅下,找到了那张很不显眼的登机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