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鈞目光里闪现过一丝复杂,看来此事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太子府中的妖女是不是佘若雪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然而,她已经牵扯出如此多的事。
看来,这个锦小丫至少与佘家独女佘若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或许,她就是佘若雪!
可又是谁,一心想要阻止朕见到他?
静贵妃?
为何?
难道?
迷糊之中,小丫听见岑欢紧张地问道:“少爷,锦姑娘被呛水了。”
“也不知道锦姑娘怎么了?突然就挣脱奴婢和姐姐的手。”花吟的声音响起。
小丫突然感觉自己被抱起,靠在那个熟悉而温暖的胸膛,格外安心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小丫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全然陌生。
她突然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人换了。自己这样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身上的衣服被换掉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索性她也习惯了,想来应该是岑欢和花吟为她换的。
环顾四周,打量着房中的摆设,自己坐在一张大圆床上,床顶处落下淡蓝色的帷帐,轻盈飘逸,被褥是上等的苏河云锦缝制而成,上面绣有兰花朵朵,锦绣繁华而不失高雅。
床前的鞋踏乃是降香黄檀精雕细琢而成,呈深褐色,闪着幽幽的光,散发着清幽温雅的淡淡香味。离床不远处是可以连开八扇的窗,窗前放着檀木雕刻而成的茶几,茶几之上放着墨绿色翡翠制成的棋盘,棋盘上还摆着未下完的棋,棋子是用白玉与黑玉制成,光滑无比,仿若水滴在棋盘之上。
而大圆床的另一侧则放着一盆兰花,花开得正盛,就在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幅对月图,画中缥缈朦胧的大海之上孤舟一叶,笔线淡雅如水化开,笔下的大海淡如水墨,营造着一种深沉的氛围,满空星辰点缀,一轮圆月藏于云后,神秘莫测,然而整幅画中的画龙点睛之笔乃是孤舟之上一身姿婀娜的女子一手拿酒壶,一手拿杯,举杯邀月,孤冷寂寥,意境深远。
再看窗边的书桌之上,放着一本还未读完的书,许是读它的人走得太急,而忘记将书合上。
这房间虽看似朴素简洁,却无处不透露着高雅,就踏下这块降香黄檀,已经是价值不菲,说明这个房间不可能是岑欢与花吟的,那……这是白陌染的房间?
莫非?这里是白府?
不对啊……白府那夜去过,他的房间不似这样。
那……这里莫非是千娇楼?!
对了,我的枕头呢?还有那个东西,掉进碧仙湖里了!我必须找回来。
小丫赶紧下床,迅速穿好鞋子,开门冲了出去,却没想到直接撞进某人的怀里。
“你打算去哪儿?”熟悉而充满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丫扶着额头抬眸仰望,“我……我东西掉在碧仙湖里了,必须要去找回来。”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白陌染璨若星辰般的眸子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是……”小丫吱吱呜呜。
“为了那件东西,你才挣脱岑欢与花吟的手,对吗?”白陌染直勾勾地盯着小丫。
小丫只望了他一眼,便避开他的眼神,“……是。”
“你不要命了吗?”虽是责怪的语气,但白陌染却扬起了唇角。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不会水,掉落湖底,你打算怎么找回来?若那样东西真对你如此重要,我命人去为你找。”
“不……不用……掉了就掉了吧……找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小丫满脸失落。
“既然很重要,就应该找回来。”白陌染突然有些紧张道。
“算了,有些东西掉了可以找回来,可有些东西掉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小丫清澈灵洁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薄薄的阴霾。
白陌染突然眉头深锁,望着面色忧郁的小丫,心痛不已。
“对了,我当时系在腰上的枕头呢?”
“锦姑娘,您的枕头在澜鸢这里。”来人是一位身着青色绣暗纹的女子,容貌清秀,三根似扇形的簪子将青色盘起,英姿飒爽,眉似远黛,眸若初雪,孤冷中透露出睿智,步伐轻易敏捷,薄唇微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此人正是澜鸢,双手奉上玉枕。
小丫接过玉枕,抱在怀中,“谢谢。”
“没想到锦姑娘还有这个癖好。”说话的是孜鸢,声音宛若夜莺般动听,她圆润的脸蛋显得十分俏皮,粉嫩的皮肤白里透红,额前留有齐刘海,显得眼睛在一座极为静谧的阁楼,阁楼之下是一处别致的庭院,庭院正中央是一个小池塘,水清可见底,清晰可见红色的鲤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水面朵朵睡莲,清雅别致。
一座小拱桥正好可以观望水中精致,桥头一簇四方竹,翠绿映入湖中,更添雅致。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那供男子饮酒玩乐的妓院千娇楼。
“千娇楼。”白陌染粉若三月桃花的唇微启,淡淡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