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虞欣站在金榜台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将目光从赵岩身上移开,然后环顾四周,莞尔一笑,便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比赛规则虽然是她设定的,但宣布规则这种粗活自然要让别人来做。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其干咳数声,周围立马变得安静下来。
“诸位公子,本年度夺金榜大赛正式开始,首先,我先宣布一下,此次参赛者的要求。”
“其一,自认貌丑者,不可参赛;其二,自认字丑者,不可参赛;其三,年逾四旬者,不可参赛。不在此三条之上者,请走上金榜台。”
听到这三条规矩,赵岩不由得乐了,但细细一想,却还是有道理的。
在大周科举选拔中,有一条众人皆知但却没有条文规定的规矩,貌丑者,是不可能为官的,除非文采远超其他人,才有可能破格提拔。
因为一旦为官,代表的便是朝廷的脸面,若长得凶神恶煞,或者面貌异常丑陋,那想要入仕途,要比一般人难得多。
而字丑者,了约三百人。
在邋遢的酒痴潘兴走上台的时候,洪管家还拦了他一下。
潘兴斜眼瞥了一眼洪管家,然后撩开盖住大半个脸庞的长发,说道:“本公子只是懒散了一些,没有换上新布衫,若换上,台上最帅者非本人莫属。”
潘兴对自己有一种迷之之心,不过在他撩起长发后,其长相并不丑。
不远处的洪天寿明显认识潘兴,他给了潘管家一个眼色,示意让潘兴上台。
洪管家只得撇了撇嘴,让这个邋遢鬼站在台上了。
很快,金榜台之上足足抬上了三百套红木桌椅,每套桌椅的上面都放着上好的笔墨纸砚。
每套桌椅的距离都有半米左右,好在金榜台足够大,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么多桌椅。
“诸位公子先随便坐!“
当即,赵岩等人便分别落座了。
这时,洪管家走到金榜台中央,其大手一挥,一个蒙着纱布的屏风被抬了上来。
显然,屏风的上面应该就是比赛的试题。
洪管家朗声道:“第一局,乃是诗词局。屏风上乃是一首七言律诗的前四句,此诗被我家小姐誉为律诗第一,率先写出的后四句的前一百人可入围下一局,大家记得在最后署上自己的名字。”
律诗第一?
下面的士子们都略显迷惘,千年来,知名的律诗足足有几千首,但没有哪一首能被称为第一的。
不过一些文人士子们则是挺胸而立,相当自信。因为他们背了太多的诗词,只要在座的有一人能写出来,他们定然也能写出来。
而赵岩一听第一局乃是考默写。
不由得有些想退赛了。
若是写诗词,他脑海里还有许多首,若是讲策论,他天天批奏折,见解自然也比这些人厉害。
但,若是考诗词默写。
他的实力,甚至还不如某个书香门第,十一二岁的孩子。
而此刻,刘大钟和黑娃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赵岩,在他们眼里,赵岩无所不能。
赵岩眼珠一转,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一会儿学一下那位娄知县假装痛风,应该不算丢人吧!
与此同时,其他的文人士子都已经拿起毛笔,蘸上了墨水。
刷!
屏风上的纱布被揭开,四句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金榜台上的众人表情不一,有惊讶,有迷惘,也有狂喜。
而赵岩则是明显一愣,然后拿起毛笔快速地写了起来。
而此刻,洪家大小姐洪虞欣朝着赵岩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首诗的前四句为: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正是赵岩去年在万宝楼参加曲水流觞时,写的那一首锦瑟。
他没想到这首诗竟然被这位洪家大小姐当成律诗第一了。
刷!刷!刷!
能记得这首诗后半句的人还是不少的。
当即,一个个文人士子写完之后,只需要将手举起,便有人将诗稿按照顺序放在最前方的案几上。
而赵岩对这首诗自然是了熟于胸,很快便将其交了出去。
半刻钟后,前面的案几上已经按照先后顺序放置了大约一百多份诗稿。
至于剩下的人,则是眉头紧皱,这种试题,不是想就能想出来的。
有些人还在搜索枯肠,有些人则是长叹一口气,直接下台了。
很快,诗稿累计到了近二百份,那些不知者也已经自动下台了。
洪管家一招手,便有五位教书先生扮相的中年人走了上来,然后开始检查诗稿。
一刻钟后,那些晋级的一百份诗稿被挑选了出来。
洪管家拿着一百份诗稿,朗声道:“前一百名诗稿已在我的手中,但凡是我念到名字的可留在台上,未念到的,即为淘汰。”
当即,洪管家开始念起了名字,而赵岩的化名便是以前经常用的严兆。
山台府比较知名的才子,如牛元甲、季正青、潘兴等人都顺利晋级。
真正有文采的人都不会闭门造车,都会主动去了解大周最好的诗作。
那些被淘汰者只能无奈地走下台了。
这个赛制乃是私人举办的,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也没人有资格提出异议。
更何况还是洪家的洪大小姐想出的赛制。
而这时,洪虞欣再次望向正在发呆的赵岩,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