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在邺城官道之上,一队兵马正在快飞驰。
6令萱一改之前援救金墉城时的不紧不慢,神色之间郁气凝结,舍弃了华而不实的八抬大轿,亲自上了一匹快马,跑在最前头。
张子祥郁闷地也骑着一匹快马,跟在白三后头跑。
“你们“大国士”出,关我什么事儿啊!怎么把我也带上了?”张子祥瞥了白三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把话说出口。
不过白三却像是未卜先知,知道张子祥心中的想法,笑了一笑,道:“现在这个地方算是我们的“食堂”,为了吃饭,些许工作是在所难免的。就是委屈你了,要跟着我过来。”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过来?我又不是“大国士”的人!”张子祥被奎木狼一激,没忍住嘀咕出声。
白三笑着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贵客”,我走了,岂不是没人招待你了。安心,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很快就会结束的。”
张子祥无奈,只好从命。现在他的身份与其说是“贵客”,不如说是“俘虏”更为恰当一些。
也不知道这白三到底是什么来头,下的禁制也太厉害了,从他醒过来直到现在身子还有些软,灵力也是空荡荡的用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离阿修罗界的,还以为是白三出手救的他。其实是潜藏在他体内的东华帝君爆种将他带出阿修罗界的。当然,他身上灵力消失也不是因为白三给他下了禁制,而是爆种之后的后遗症。)。
身为俘虏,就要有身为俘虏的觉悟。现在也只能听话了。
而在张子祥的身后,步飞烟变装了一下,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张子祥。
她直到现在还是没能面对张子祥,初恋的下场居然是成了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任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步飞烟自己也承认,跟白三的感觉一直没有萌芽,原本还以为是白三一直逃避的原因。再见张子祥之后,这才觉自己对他余情未了。之前和白三交往中,那若有若无的疏离克制也就有了解释。
她的心中始终没有忘记张子祥,她依然爱着他。
可是,他却已经有了情定三生的爱人!
她不敢再去面对张子祥,固执地躲在自己所建造的乌龟壳中。只是在他所没注意的背后,看着他,慢慢舔舐心中的伤口。
……
邺城快要到了,6令萱仔细观察了一番城门内外的治安状况,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这个浑小子,总算没有太过糊涂!”
“主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停下来通报一声,让他们准备一番。”角木蛟驾驭着一匹快马,几步追上了6令萱的马匹,向她请示道。
6令萱一摆手道:“不!时间紧迫,我们立刻赶去城阳郡王府!”
“主上,那少主……”角木蛟欲言又止,多有不忍。
“他若还认我是他母亲,肯听我的话悬崖勒手,我还可以保他一命。若是仍然一意孤行,想要做那春秋大梦……”6令萱闭上眼睛,话语间充满杀伐果断,“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角木蛟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所措地慢了下来。
6令萱却没有片刻迟疑,径自打马扬鞭,向着邺城方向而去。
角木蛟望着6令萱与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嘴里喃喃自语:“人人得而诛之,吗?主上,你真的忍心吗……”
角木蛟回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
当时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中侍卫,6令萱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中婢女,而且还是犯妇之身,只因夫婿从逆谋反被杀,母子也被罚入皇宫之中为奴为婢。他看她可怜,心中不忍,对其母子多有帮助。久而久之,便对6令萱产生倾慕之情。他也曾经幻想将他们母子偷出皇宫,浪迹天涯。每当看到他们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他的内心便是一阵温暖。只可惜后来6令萱时来运转,做了当时的长广王世子,也就是当今北齐皇帝高纬的乳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而他也为了能够留在她身边,拼尽全力修炼修真功法,最终做了二十八宿之的角木蛟。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他们都已经变了。可他不忍相信,当年同生共死,相互依靠的的母子,今日会变成生死相见。
权力难道真如罂粟,一旦沾上,就会上瘾,直到六亲不认,孤独一生!
不!他要阻止这一切的生!
角木蛟紧了紧身上的黑袍,快马扬鞭,追赶着渐行渐远的6令萱……
……
城阳郡王府,穆提婆已然收到了在城外布置的线报。
“什么?母亲回邺城了!现在就在城外!”穆提婆立马站了起来,焦急地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大军不是都屯在金墉城吗?母亲怎么会提前回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母亲最是忠心于那个昏君高纬,将他视如己出。若是知道我想要改朝换代,一定会大雷霆的!该怎么办才好?”
“大人,在为何事犯愁?”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斛律兰带着一身香气从门外走了进来。
“兰儿!”穆提婆一把抱住斛律兰,感受着她周身所散的香气,又开始了意乱神迷,“兰儿!母亲回来了!她要杀我!我该怎么办?兰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斛律兰将头靠在穆提婆的肩上,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眼眸深处潜藏的复仇之火就要熊熊燃烧,只是说出来的话语还是那般温柔似水:“大人,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