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困的时候喜欢与他说话唠嗑,往往有一搭没一搭聊的时候,时政也分析了,历史也回顾了,除了引经据典,还能说些花边新闻。
他其实读书还行。
毕竟如此放养他,还能考过云首书院的入院考。
可与其读书他还是喜欢和知武酣畅淋漓地打一场。拳头才是硬道理。说话有什么用?他说不过还打不过吗?
沈潘洗完了澡,全身舒畅,将衣服穿好,出了院子,拐角进了隔壁院子的小厨房。一会儿他们该来点卯了。他得用了膳先。饿死他了都。他娘昨日里睡在了静清院的客房里,肯定就给他留了好些吃食。
沈潘风云残卷用了膳。急匆匆地回了静清院。却发现他那院子还是静悄悄的。知武不在,韩先生也没来。
沈潘微不可见挑了挑眉。看了看日头,发现这时候也不早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
行吧。山不就来,我就去。沈潘手一背,拔腿就往静安院去。
又穿过那绿荫满地的廊芜。沈潘左拐右拐地找到了静安院。
“哎?大公子,您怎么又来了?”青衣童子看着他大咧咧进了院子皱皱眉。
沈潘一看,哎,又是昨日的那个说自己是外人的童子。这回可知道自己不是外人了。
“知武呢?”沈潘问他。
“知武?”知心愣了愣。“知武一大早被爷派出去了。”
“你家爷呢?”沈潘也愣了愣。
“爷还没起呢。”知心不懂拐弯。一股脑地全说出来。“爷昨晚上睡不着,大半夜才回来。如今还睡着。”
“知武呢?”沈潘立在原地。心想这叫知心的小厮不是个聪明的。
“哎?知武一。”知心呆了呆。这才发现了自己说漏了嘴。懊恼地挠挠头。
“知武昨日里受了罚,怕您来找他丢人。”知心小声回他。
“不去静清院了?”沈潘哼笑一声。脸上倒是仍旧绷着,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额。”知心眨眨眼,想起知武是要每日去静清院的。“不知。”
“三叔什么时候起?”沈潘还是要亲自问沈清才行。
“爷,还得一会儿。大少爷不如您先回去吧?不瞒您说,知武说你一来他就胸口疼。”知心忸怩说道。
“知武在哪儿住?”
………………
知武,我对不起你。知心哭丧个脸。带着沈潘去了知武的屋儿。
知武就在静安院里。
沈潘进去的时候,那家伙还翘着二郎腿趴在床上没起来。
“知武。”沈潘喊一声。
“哎呦喂,少爷,您怎么又来了?”吓了一跳的知武看见沈潘就头疼。
原因无他,他家大少爷变坏了。蔫坏蔫坏的。
昨日里自己被罚就算了。他还跟着自家爷告状。“知武打了孙敬家的儿子。这药费。你有空补了。。。。。”
自家爷怎么可能补?自家爷连自己月钱都舍不得给他!他勤勤恳恳二十年,月钱从一两才涨到了一两三钱。
“你打孙子锐干嘛?他那个爹比我还j-i,ng。”
沈潘走后,沈清把他叫了回去。歪在塌上,凉凉看着他,摸摸下巴想着这事怎么私了。
又不是自家侄子,若是让孙敬知道自己一脉单传的儿子被打了,怕是下次生意就不好谈了。
“误会,误会。”知武头顶冒汗,心里叫苦不迭。
那孙子锐是个犟的。爷让打大少爷,他偏偏要挡着。这不是上赶着找打?
本来打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孙子锐肯定不会回家跟自己爹说,他时不时去靖国公府找沈家公子是为了挨打。
结果,谁让他家大少爷开窍了呢?
他觉得他家大少爷从被云首书院赶回来就邪x_i,ng了。
当年多好的憨厚少年哇,他打了十二年都没事。一朝进去,被那破书院染黑了心。
看着厚实,却再也不憨的大少爷,他惹不起,他躲还不行吗?
却不曾想,他连躲都躲不过。
“你怎么不去静安院了?”沈潘漫不经心看了眼知武,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他这屋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叔倒是没亏待他。
“大少爷不去书院?”知武倒是反问他。怏怏地坐起来,好好回话。
“好马不吃回头草。”
“吃不吃,您与爷说先。”知武看了眼沈潘,眼里透了丝古怪。“爷已然替您找好了,再回去不难。”
“不去。”沈潘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板一眼说道。透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那您也不能待在家里啊。”知武尤不死心。大少爷变了,还指望他变回去?知武一想着日后还要去与大少爷打交道头就愈发疼了。
“该教的知武已然都教完了。”知武摊摊手。叹了口气。
“不待家里。”沈潘看知武那怂样嗤笑一声。
他怎么能待家里呢。凤连在等着他,明琼也在等着他。
“我不回去,有个人却是要回去。”沈潘看看他,沉吟一声。顿了顿。“劳你帮个忙。”
昨晚上他好说歹说,方才让范送答应回云首书院去。
他当然没这个本事,有本事的是他三叔。这事儿不找他三叔,他想不到还能找谁。
范送还有个老母,聋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沈潘想着,把他那聋老母也安顿好。
这样的事情就得知武了。知武可是这静安院的管事。
“别介啊,大少爷。静安院不缺老太太。聋的也不要。”知武听完乱叫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