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她捏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大长公主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发怔,她以前心情不好又不能发泄,便会捏手指,平复心情。
大长公主登时觉心头一阵酸又一阵麻,刻意放柔了声音:“以前你在临安不方便,目下进了京,有空便常回来看看,这儿就是你娘家。”
闻言,洛婉兮的眼睛立时亮起来,璀璨生辉,她忙点头:“好,只要您不嫌我打扰您清净就好。”声音里掩不住的激动。
大长公主自然也听出来了,再看她熠熠生辉的眸子,这么看着倒是有些像兮兮了,这孩子遇上高兴时便是这模样,整张脸都亮了,照的别人心情也好起来。大长公主的眉眼更温和了一些
旁人瞧着这母女俩的互动,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无论是洛婉兮的反应还是长平大长公主的反应。
说来对于长平大长公主认洛婉兮做干女儿这桩事,至今她们还存着疑虑。实在是大长公主绝不是那种会为了缓解思女之苦,便认一个人做女儿移情的人。
虽然无数人巴不得她这样,还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可作为她的家人,最清楚不过大长公主绝不可能如此。
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长平大长公主会因为洛婉兮像陆婉兮,而认她做了干女儿,并且还将她许配给了凌渊。她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洛婉兮哪里像了,总不能是因为闺名像吧。
所以她们压根就不信这种说法,她们更愿意相信,因为凌渊看中了洛婉兮想娶她。可他续弦之后,势必和前岳家陆家要疏远一些,尤其是待洛婉兮为他生儿育女之后,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和前妻家族走得近,枕头风的威力从来都不可小觑。
遂长平长公主和陆国公便成人之美,认了洛婉兮做干女儿抬她身份。如此一来,洛婉兮就承了陆家的恩情,两家又结了一层姻亲关系,皆大欢喜。
这般一想,所有不合理之处就都合情合理了。
于是不少人望着洛婉兮的目光深处都带着一丝打量和好奇,能让为陆婉兮守了十年的凌渊移情别恋,她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美貌自然是不必说的,一年不见,小姑娘长开了一些,出落的更齐整了,又嫁了人凭添几分抚媚,越发美不胜收。
只单凭美貌,就能让林渊心动吗?这样的绝色的确难得一见,可凌渊还能缺了美人!
旁人百思不得其解,坐在下头同样心绪复杂的陆钊觉得已经窥到了真相。他可是比姑父更早认识洛婉兮的,一开始他就觉得洛婉兮有些像姑姑。
如今姑父娶了她,是不是也因为她像姑姑所以移情。陆钊心乱如麻,这般对洛婉兮委实不公平,她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替代品,情何以堪。
望着洛婉兮,陆钊纠结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看的时间有些长了,洛婉兮都察觉到了,这孩子在做什么?洛婉兮的眉头不知不觉也蹙了起来。
旁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段氏的眉头也微不可见的紧了紧,抬眸看一眼对面的儿媳邱氏,那是陆钊新进门的妻子,与陆钊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果见邱氏神色略微有些僵硬,到底年轻又与陆钊蜜里调油,哪能忍得了丈夫对着旁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神。
段氏按了按嘴角,正要说话。
“我有些事要向您请教!”凌渊对陆国公道。
陆国公放下茶盏:“行,那咱们去前头说。”顺便把子孙都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女眷。
段氏心神一紧,在心里狠狠骂了陆钊一声,也不知凌渊会不会往心里去,这孩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段氏也想不明白,她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失常了。
稳了稳心神后,段氏若无其事的缓和气氛。
略说了一会儿,长平大长公主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把,我和她说说话!”这个她自然是指洛婉兮。
出嫁的女儿回门,母亲自然要问些私房话,合情合理,然落在长平大长公主和洛婉兮身上不由让人觉得违和。
然众人也就心里琢磨下,面上滴水不漏,笑吟吟的告退,很快,屋里就只剩下母女俩。
洛婉兮局促的坐正了身子,手里的帕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长平大长公主看着她小动作不断的双手,温声道:“他,待你可好?”话音刚落,长平大长公主便觉自己多此一问了,这些年凌渊对女儿的心思她也看在眼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了,怎么可能待她不好。
就见洛婉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您放心,他对我很好!”
忽然间,长平大长公主想起了当年,陆婉兮回门,自己也这么问她?她羞红了脸,眼神亮晶晶的,扑在她怀里娇声道,‘娘你就放心吧,他怎么会对我不好,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不要他了!’
终究是不一样了,长平大长公主暗自唏嘘了一声,点头道:“那便好,不过牙齿也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他若是惹你不高兴了,你也别忍着,你背后有……”顿了下她才道:“我和你爹!”
笑意就像是煮开的沸水气泡,咕咚咕咚往上冒,怎么压都压不住,洛婉兮的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
看她这笑眉笑眼的样子,长平大长公主心头泛柔,声音更温和:“你府上就你们夫妻俩倒清净,不过隔壁人多,是非也少不了。她们瞧着你脸嫩,未必不想占你便宜。”后宅女人被拘在四方天里,无事可做便只剩下与人斗了。
“你也别顾忌什么面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