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现在几点?”
李肖然看着外头微薄的日照,猜测道:“五点?”
“是下午五点!”沈自远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昨晚半夜开始发烧,那小子估计没睡,发现你发烧后几乎闹腾得整层楼的医生都知道了。”
李肖然摸了摸自己扔有水分的嘴唇,内心顿时变得酸酸软软起来。
“别摸了,他隔半个小时给你喂喂水,喝不下去就用棉花擦。”沈自远瞪他,“以后再以身犯险的时候想想身边的人,你要不想他难过就别自己找罪受。”
“我爸当年也没少受伤吧。”李肖然抗议道。
“是啊。”沈自远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折腾得他自己孤零零的吗?”
“沈叔……”李肖然自知自己失了言,却又隐约从过往寻常的事情中摸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我梦见我爸了,他说让我给你带好,让您保证身体。”他看着沈自远花白的头发,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谁稀罕。”沈自远见他没事了,起身就走,被岁月压得有些弯的脊背却偏偏看出了年轻时的风采,“他就是想框我去陪他,我才不去。”
第12章 试探
【不要否定警官的规划】
等周铖重新回到病房时,沈自远已经离开了。
李肖然则是坐在病床上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经过了昨夜的一宿,周铖用手拭了拭他额头,紧张兮兮地问。
李肖然并不排斥他额头上熟悉的温度,歪着头迟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沈叔跟我们家的关系?”
周铖摇摇头。
李肖然酝酿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话,“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再婚了,沈叔跟我爸关系很铁,我爸去世后他一直很照顾,然后……”非常不善于讲故事的警察同志最后憋出了一句话,“沈叔好像一直都没有结过婚。”
周铖嘴角抽了抽,“这几件事有联系吗?”
李肖然泄气地倒回床上,“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要是担心沈医生,我们平常有空可以去陪陪他。”
李肖然点点头,忍不住想,怎么之前没发现周铖这么贴心呢?
“你不是也没女朋友?”李肖然忍不住坏笑,打趣道:“不抓紧点,小心像沈叔一样。”
周铖无奈,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好好的,我就不会像他一样。”
李肖然喝了一口热水润润嗓子,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我的舍友逻辑学没有学好,
我又没有拦着他找对象。
而且我还可以帮他。
我才不像我爸那么小气,
从来不想着给沈叔找对象。
——
护士走进来说要给他打消炎针了,李肖然欲言又止地看向周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等护士给他扎针离开后,李肖然无奈道:“周铖,我水喝多了。”
周铖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刚挂好的吊瓶直乐,“想上厕所?我扶你去?”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周铖可不敢再随便提起“尿壶”这两个字了。
猫要顺着撸,不然炸毛就不好了。
“走吧,警察同志。”
周铖拎着吊瓶的网,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挤在了狭小的卫生间里。
“你,你出去。”李肖然红着耳朵要求着,明明觉得自己以前一直是逗人的那个,可受了个伤,他突然变成了周铖戏弄的对象。
“我帮你吧。”周影帝很贴心,贴心地把他的裤腰拉下卡在大腿处。
“我有手!”
“你左手吊水呢,乱动会跑针。”
李肖然咬牙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周铖凑到他耳边道:“医生说,右手不能负重。”
负……重……负重?!
“那、不重!”这几个字从他的齿间挤了出来了。
周铖晃了晃食指,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二两,可沉了。”
李肖然:“……”
五秒钟之后周铖揉着被踹的屁股站在了门口,忍不住回味着李肖然脸红的模样。
原来不止是白皙的人脸红才好看,小麦色的害羞也别有一番风味。
等炸毛的黑猫警长被一碗喂到嘴边美味的白切鸡饭收买了胃之后,终于收起了利爪。
变本加厉地要求影帝给他说故事解闷。
同样不会讲故事的周铖用五分钟给李肖然讲完了他在演的电影,一个末世求生的故事。
李肖然沉默了片刻,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挽尊这个宛如车祸现场的讲故事,只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杜若演的那个角色,看起来精神也很不正常,你离她远一点。”
周铖没敢说电影里面他们还有拥抱地戏份,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终于,两人都放弃了故事领域,周铖开始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给李肖然读新闻。
两人时不时还能讨论一下。
精神波长基本一致的聊天让李肖然神清气爽,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念头,末世有什么好逃的,如果是他和周铖两个人,就跑去连丧尸都嫌弃的深山老林,过与世隔绝的日子。
如果是和周铖,日子怎么样都不会无聊的。
当周铖读到有家长试图用电击矫正儿子的性取向时,李肖然皱紧了眉头,重重地捶了下床板,“应该报警啊,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你不觉得奇怪?”周铖试探性地问道。
李肖然摇摇头,义正言辞道:“其实现在很多都是偏见和误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