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他。特别想他。却又好害怕见他。
因为无法预测他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就这么千回百转、柔肠打结地在自己曾经的家门口抓耳挠腮、搓手顿脚。
结果,纪锴却不在家。
大半夜的,不在家能去哪呢?朱凌急得什么都做不了,第二天一大早,直奔人家工作单位。
行政接待的老师是一个月前才应聘到岗的,所以并不认识纪锴,更没搞清楚他之前出了什么事。
面对焦急的询问,只能在查过课表后公式化地告诉朱凌,纪老师这个学期请假了,没有安排课程。
朱凌懵了一会儿,忽然缓缓想起来,刚结婚那年矛盾很厉害的时候,纪锴也曾失踪过几个月。
后来听说他是一个人背起包,去了海边的某个城市散心。说是难受的时候对着大海喝一夜啤酒直到看见日出,心情会变得开朗很多。
果然,离婚的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他这次……又跑去哪里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他呢?他要是不回来了该怎么办?
失魂落魄地开着车,漫无目的满城市转悠,不知不觉开到纪锴很喜欢的一家街角的茶饮店,朱凌有些烦躁,很想去店里买杯清咖啡提神。
“叮当”的风铃声。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清新的空气中,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朱凌眼睛一亮,他认得出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
纪锴一向喜欢这家店的幽静,以前空闲的时候,经常会来这家店坐坐。
尤其喜欢最里面靠窗靠墙的位置,那儿几乎成了他的专属,点上一杯热热的榛子茶,悠闲欣赏着匆匆来去的街景行人,享受着时间逐渐缓慢的步伐。
他今天,还坐在那里。
一贯的位置,不变的榛子茶。样子也和记忆中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成熟、沉稳、帅气。
抿了口茶缓缓抬起眼,那人似乎觉察到了有人接近。
不期然四目相对,隐隐的惊讶,缓缓放下杯子,露出了朱凌并不陌生的,有些无奈又很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锴哥,我、我回来了。”
呼吸几乎快要中断。整个人傻站着,眼神一刻也不敢从眼前人身上移开。
纪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缓缓道:“南美三个月,你瘦了不少。挺累的吧?”
“锴哥……不,我不累!”
“……”
“我不累,我、我只是好想你。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是真的……”
“你过来。”
朱凌愣了愣,惴惴不安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纪锴眼神凶了一点:“让你过来,你怕什么?”
“……”
“先坐下吧,我也想你了。”
“!!”
一瞬间,整个世界骤然放起了烟花。
然后,朱凌就醒了。
……
从床上一跃而起,像是领受神谕一样一秒钟不敢停地一路狂奔到那家茶饮店。
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浑身热血在他看到这些天日思夜想的身影时,更是僵硬过后骤然沸腾。
他竟然在真的在这里。
他真的在!
第45章
纪锴一个人坐在窗边, 长腿无意识地勾着对面的椅子脚。
午前璀璨的冬日阳光划过玻璃被割裂成数种绚彩,再透过吊篮绿植, 阴翳打在桌上。
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勺, 心不在焉地缓缓搅动着褐色的柔滑液体。漂浮在最上层的小拉花正在一点点融化, 整只猫变得越来越肥。
“先生,您的开心果慕斯蛋糕~”
店员小姑娘戴着一串绿幽灵的手链, 循着望上去,是绿袖子, 和一身似曾相识的绿色小围裙。
纪锴的视线从她身上缓缓转回蛋糕,呃……是不是所有以“开心果”为主题的甜点,都注定长得又绿又软塌塌的,毫无颜值可言?
犹记小半年前那家叫“绿野仙踪”的店,遭黎未都丑拒的、其实还蛮好吃的开心果派。
“噗……”
那个时候, 真心觉得黎未都烦死个人了。
既骄傲自大、神经病跟踪狂又瞧不起人, 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讨厌的存在。
然而仅仅半年以后, 那个人在心里, 却已经像是眼前融进咖啡一样, 彻底软化成一片甜腻温柔。
啊啊……想他了!
明明才分开两个小时而已, 怎么就这么想他!
……
黎未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看守所,多半正在帮叶氤办理“取保候审”。
说不定,正在用那只修长好看的手, 捏着钢笔在保释单上签下名字。
取保候审的意思,就是交些保证金(只是押金,最后会退), 让叶氤先回家待着等待案情清晰。
毕竟任何人在在彻底结案宣判之前,都不能被定义为“犯人”。交了保释金,人就不用再继续被关在那吃不好床不软的鬼地方受罪。
……放自己的男朋友去保释前任,当然不是纪锴的初衷。
毕竟他也不想在“中国好前任”和“中国好后任”的年度大奖候选中拔得头筹,进而感动自己、感动社会、感动中国。
然而,连着数天,叶氤的妈妈都在各种花式上门各种求情、下跪、哭诉,实在是太打扰他跟黎未都在小别之前甜甜蜜蜜各种腻歪舍不得分离的美好人生了。
……
纪锴记得黎未都曾经抱怨过,说他们别墅区的保安只拿钱不干事的,很羡慕纪锴小区的保安团队尽职尽责。
真的,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