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把我给扔下了?”罗珊不满地说道。
“我还有事,杨东会照顾好你的。”方遇白站起来准备离开,“你提到的事,我会尽快帮你联络。”
“那好吧,我们再联系。”罗珊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方遇白点点头,走向西餐厅大门。罗珊看着他背影不解的嘀咕:“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遇白的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大概跟这件事有关吧。”杨东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酒店。”
“那就麻烦你了。”罗珊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杨东站起来很贴心的替她拉开椅子,罗珊礼貌地道了声谢,两个人一起离开西餐厅。
方遇白此时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对司机说道:“荣光医院。”晚高峰时间还没到,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医院停车场里停满了私家车,一辆救护车呼啸地开进来,护工从车里抬下一名戴着氧气罩的老人快速跑向急诊室,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满脸泪痕的老太太跟在后面,他们悲伤的身影在人来人往的急诊室门口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方遇白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冷淡而平静。他穿过广场,走进住院部大门。这里要安静许多,消毒水的味道在经年累月下仿佛已经渗透进墙壁里,弥漫在大楼的每一个角落,神情萎靡的病人或在家人的陪伴下,或在护士的搀扶下,有气无力的从走廊经过,时不时听到咳嗽声和呻吟声从病房里传出。方遇白走进电梯,直接按下顶层,电梯徐徐上升,同行的还有一个医生和两个年轻的女护士,他们似乎正在讨论病例,方遇白站在旁边,镜子里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
顶层到了,电梯刚一打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虎视耽耽地瞪着他们,把那两个女护士吓了一跳,直到医生出示了工作证,保镖才放他们通行。
“你是什么人?”保镖拦住方遇白问。方遇白抬起眼睛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像刀刃一般凌厉迫人,两名保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再看过去时,方遇白脸上只剩下温和的笑容:“你好,我找汪先生。”
保镖愣了一下,态度不在那么蛮横,而是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方遇白先生吗?”
方遇白点了点头,那两名保镖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失礼了,请。”他们在前面带路。这层楼都是vip高级病房,主要为社会各界政要、名流服务,门槛极高,住得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相比起尽头那间被重重保镖看护着的病房,其他病房就显得要冷清很多。保镖把方遇白领到那里,向守门的几个人交待了一声。
一个保镖走上前用探测仪器扫过方遇白全身,甚至包括了鞋子,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说道:“对不起,方先生,请进。”他伸手推开门。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金棕色的隔光窗挡拉得密不透风,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芒,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客厅的深色沙发上坐着二名正在研究病情的国外专家,他们听见有人走进来,不悦地瞄了一眼,又把头埋进那一大堆学术资料里。客厅的另一头就是病房,病床旁摆着医学仪器,心电监护仪上呈现出缓慢的曲线波动,汪通直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社会大佬,如今已变得身形瘦弱,面若死灰。他听到响起,慢悠悠把目光移过来,那双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渐渐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遇……遇白!”
汪通直挣扎地撑起身,一条瘦骨嶙峋的胳膊朝方遇白伸过来,但下一刻,他就重重摔回到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负责看护的护士连忙上前为他缓解呼吸,半晌后,汪通直才渐渐平静下来。方遇白看着这一切,目光无比冷漠。
“好不久见了,汪先生。”
“是呀,太久了,都记不清楚有多久了。”汪通直看着天花板,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氧气罩上,形成一层薄雾。他抬起手虚弱地挥了挥,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但是……”值班医生和护士都一脸犹豫,他们很清楚以汪通直现在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出现问题,他们哪敢担这个责任。
“都去门外等着!”汪通直加重了声音。
“是,汪先生。”医生哪里敢惹这位黑龙会的老大,他检查了一遍仪器,确认没有问题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汪先生,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请按铃通知我们,我就在外面的客厅里。”
他领着两名护士走出去,顺手把门给掩上。方遇白走到病床旁,淡淡问道:“你还好吗?”
“好……”一向脾气火爆的汪通直听到这句话居然没有生气,嘴角往上扯了扯,充满苦涩,“遇白,我快死了。”
“我知道,人都会死的。”方遇白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但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汪通直喃喃念着,“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是在三十多年前吧?我被仇家追杀,无路可逃的时候,是你救了我,现在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
“我似乎已经告诉过你续命的方法。”方遇白并没有被他的温情牌打动。
“他们把乐安藏起来了,我找不到,”汪通直的声音充满恳求,听上去特别可怜,“遇白,你帮帮我,只要能找到乐安,我什么都答应你!”
“三十年前,你说你想要出人头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告诉过你后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