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菲满意的一笑,自枕畔的机关匣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闻池,闻池躬身接过,出得屏风,将小瓷瓶递于柳笙墨。
柳笙墨赶忙倒出瓷瓶中的药丸,喂进江城遥口中,在林芳菲的指导下,以内力引渡,助药力自江城遥腹部运转至全身。
不多时,江城遥一口长气喘起,胸口起伏恢复了规律,已是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又逃过一劫。
林芳菲笑意不减,道:“今夜让他好生歇着,明日我便为他下蛊,助你早日得偿所愿,你先带他回去吧。”
柳笙墨再次道谢,起身抱起江城遥出了殿门。
闻池闻珠恭敬地侍立在两侧,林芳菲拖着长裙披着薄袄自床榻上走下来,立在床畔西侧的窗前,看着桌案之上修剪精致的梅花盆景,幽幽地道:“确实是到时候了……”
翌日,阴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放了晴,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终年白雪覆盖的积云山此时更加白得刺眼,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别有一番壮阔之美。
坐在桌前,正聚精会神皱着眉,盯着檀木箱子不眨眼的封璟琟,却被江连淮推门而入的声音吓得一颤,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江连淮,又无言地低下头继续观察着箱子。
江连淮立在门口,盯着一动不动的封璟琟半晌,幽幽地道:“你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封璟琟气闷,冷冰冰地道:“我还没忘我的朋友都在你手里!”
江连淮点点头:“谅你也不敢拿他们的命当儿戏!”
“你不用每天一催,”封璟琟头也未抬,接着道:“我在努力寻找机关的切入点,这个机括隐藏的很巧妙,你天天来,打扰到我,我可不负责!”
江连淮脸阴沉下来,却没有再言语,只是站在门口处,目不转睛地望着封璟琟。
“你不走,是在等我问你问题么?”封璟琟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江连淮。
“是。”江连淮颔首道:“我很好奇,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没有问题想问我么?”
“有是有,可我不想看见你的这张脸,所以就一直没提起兴趣问。”封璟琟眼中涌出戏虐。
江连淮阴沉的脸色,被笑意替代,是被气笑的。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问,那我就问问。”封璟琟起身,与江连淮对立而视,问道:“你不是深深爱着朱娉婷么?怎么连她都杀了?你真下得去手!”
江连淮表情一窒,似乎在极力隐忍,良久才张开嘴道:“她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的。”
“自杀?怎么会?”封璟琟动容:“她深爱着她的儿子,她并不知道江城遥不是她亲生,一个母亲,怎么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去寻短见?”
“因为,她发现了我的计划,为了让我放过江城遥,她用性命相逼……”江连淮面无表情。
“看来,你最爱的女人与这本武功秘籍,还有你报仇的意念相比,终究是份量轻了些!”封璟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连淮垂眼沉默。
“那云桀山庄上下五千多条人命,难道就单单是为了让江城遥相信你所设的局么?”封璟琟语气不变,仍是带着些似笑非笑。
“是。”江连淮颔首,又道:“也是为了娉婷陪葬。”
封璟琟点点头,道:“这倒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
“你自认为很了解我?”江连淮蹙起眉头。
“不敢!”封璟琟一撩薄袄的下摆,又坐回凳子上,重新研究起宝箱来,“只不过是,你现在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会吃惊了。”
“你的意思是,我本性凉薄?”江连淮问道。
“不,”封璟琟勾唇一笑:“你是没有人性!”
江连淮怒极,却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说,甩袖而去。
朱聘婷,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人,这个抚养了江城遥二十年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竟会是江城遥叫了二十年娘亲的女人的儿子!被江城遥李代桃僵,使得自己成为孤儿,而这一切,都是拜江连淮所赐!自己必须和他好好清算总账!
封璟琟伸出手指抚摸着宝箱的纹路,脑中想着刚才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竟然和江城遥如出一辙!封璟琟低头苦笑了下:江城遥,也不知你现在是何处境了?
柳笙墨房中。
床榻上的江城遥仍然昏睡不醒,只不过吃了林芳菲给的解药后,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昏迷仿若熟睡。
林芳菲薄纱遮面立于床畔,一袭长裙坠满珍珠,竟似繁星点点,很是好看。
只不过柳笙墨满心满眼都是江城遥,这林大宫主的美艳装扮,于他而言都是浮云。
林芳菲看着柳笙墨满脸的焦急和紧张,抿唇而笑道:“柳公子不必担忧,我自认对自己的巫蛊之术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我肯定会还给你一个只会围着你转的江城遥。”
柳笙墨再次称谢。
林芳菲伸手接过闻池奉上的两个黑色瓷瓶,对柳笙墨说道:“这里就是蛊虫,一公一母,公虫必须种在江城遥体内,母虫则需种入你的体内,你可有异议?”
见柳笙墨摇头,林芳菲就吩咐闻池闻珠开始协助。
江城遥被婢女tuō_guāng上身衣物,林芳菲取过闻珠奉上的银质匕首,在江城遥的后心印记处划开一道小口子,将放有公虫的瓶口对准那道口子,眨眼功夫,就见一只粉嫩嫩的小虫子自瓶口爬出,快速钻进了那道口子里。
与此同时,闻池也在柳笙墨的左大臂上种上了母虫。
闻珠扶起江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