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展咬了一口,就捉住了几片蔓越莓的果肉,蛋糕里蜂蜜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秋天的金麦地,虽然他没见过,还有发生在春天的恋爱,虽然他也没有经历过。
他一口气把整个蛋糕塞到嘴巴里,咽下去之后,衷心地竖起大拇指:“……你哪天不唱歌了,去开一家蛋糕店,绝对会发财,恩……虽然你现在也发了财,但还是会发财的!”
池展被蛋糕的口感惊艳得语无伦次也情有可原,但是在他说出口之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跟路崎之开玩笑,他,居然在跟那个歌神大大开玩笑?
池展正在纠结自己的玩笑有没有不太妥当的时候,路崎之微笑着看着他,道:“谢谢。”
池展看向他,也回以一个璀璨的笑容。
“好了,我这次来是要听你唱歌的。”路崎之看见这个笑容,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他一边说,一边取下了围裙,转头挂在衣架上:“放这里可以吧?”
池展趁机又吃了一个粉紫色的小蛋糕,没有察觉到路崎之把话题转移得是多么生硬,他咀嚼着葡萄干答道:“嗯嗯可以啊。”
“不要吃得这么急,反正都是你的。”路崎之失笑道。
池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是要现在唱吗?”
“去阳台吧,我想看你——在阳光底下唱歌。”路崎之认真地道,清雅的面庞透露着一种执着。
“啊,哦!没问题。”
池展把路崎之领到阳台上,泡了两杯红茶。他指了指圆桌旁的一把藤椅:“请坐。”说完自己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路崎之落了座,开始低啜红茶,举手投足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温润气质:“开始吧,我期待很久了。”
池展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慌张地站了起来,如同上战场前却没有穿铠甲的士兵,如同发答题卡了却没有打好小抄的学生。
他马上要唱了,却忘了存档!
就算他每天都上声乐课,每天都被老师按在墙上练doremi,他也没有胆量不存档就在歌神面前开嗓啊!!!
池展故作淡定地一笑:“呃……那个,我还得准备准备。”他说完这句话就想赶紧开溜到客厅,然后火速存档。
他刚转过身,还没挪动一步,手腕就被路崎之握住了。
“不用紧张。”池展有些愕然地回过头,眼底映入路崎之那张精致又温柔的脸蛋,对方加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却非常大,池展没办法挣开。
他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上去仍然是有些踌躇不前。
“你在担心什么?”路崎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没有啊。”池展睁着眼睛说瞎话。
“跟我待在一起,让你很有压力么?”路崎之忽然问了一句和“唱歌”这个主题毫不相关的话。
池展一时语塞,继而回答道:“其实也没有——”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压力倒是没有,紧张感还是免不了的。
池展绞尽脑汁搜索着合适的措辞,跟路崎之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感觉呢?对方太完美了,以前隔着一层无形的墙壁,路崎之是自己憧憬的人,是自己可以随便调侃的人——反正对方也听不见。然而,当这样的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完美的感觉愈发扩大,让池展、或者是让现在洒满他们身上、发间的阳光都有些自惭形秽。
也可能是他之前攻略过路崎之,对他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情,讨厌的人,讨厌的事情,池展都一清二楚。他虽然是有效地避免了一些事情的发生,却从来没有促成一些事情的进行。
忽然,路崎之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幻想和回忆:“你在墨让面前,也是这样的么?”
池展看着路崎之,看到了他眼里的执拗,池展顿时就愣住了。
路崎之还有这种眼神?
他感到有些无措,发出了一个苍白的单音节疑问字:“啊?”
“我真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路崎之忽然又笑了,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看不出来唇角的弧度,却让整个阳台都熠熠生辉,“我不能像墨让那样,跟你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我很忙,有很多事情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
池展大惊失色,路崎之这是要干什么???能不能来个暖暖萌酷酷告诉他这是哪个片段的台词???
“没事没事,我不用人陪,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是一个一到天黑打雷就嘤嘤嘤哭的娘炮一样,”池展打断了路崎之的话,道,“先唱,我先唱。”
“……”路崎之看了他一眼,没有戳穿他的心虚,点点头,“恩。”
池展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唱了:
“我说你是清水茶,
从头到脚,淋了一身呀,
白天有你,傍晚有聊天的人和晚霞,
你有心栽花。”
池展这时开始庆幸《一生明月》是清唱,不是吉他曲,要不然自己还得学吉他。他循着调子唱了第一段,顿了顿,抬起头来观察路崎之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
“一生明月是寄托,
你的歌谣相佐,
离别是梦的唾沫,
惊醒以后,抚摩你的掌纹,顿觉错落。”
池展唱完了一首歌,处理好最后一个尾音才敢收尾。他知道《一生明月》不是很难的歌,毕竟之前还凭借着“容易唱”登过流行音乐榜的第十三名。
池展一向思维缓慢,他缓慢的思维在人类大宇宙里遨游了这么长时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