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其实也不是你的错”。
小迷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见赵无眠如此好脾气的将原本不是自己的错全盘认下,还陪着小心,低声道歉,小迷的脸愈发地热烫起来——她是有点迁怒了,这原本就不是赵无眠的错。他又不是真的神仙,能够未卜先知,将她周围搭建出铜墙铁壁,杜绝一切叵测之辈所行的鬼祟之事。
于是心底就有小小的检讨,生出浅浅的歉意,觉得自己这般抱怨似有不妥,有恃宠而骄之嫌:“是我自己不够谨慎,一时失察。”
虽然来人与广发一般无二,用的借口亦是无懈可击,但她本身的确没有更多的警觉,有想要进一步确认来人真假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忘记自己有可以甄别灵力气息的灵符,拿来一试,真伪立现。
所以,还是自己的警惕性不够,被骗过了。
说白了,是她人傻,是对手选的借口太合情理,不能怪赵无眠。
“是我不好,不是你失察,你做得已经很好很好了,乖……”
赵无眠见不得小迷有一丁点不好的情绪,见她为此低落,自我轻嘲,目光不由地更柔软幽深了几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小迷腕间的肌肤,带着柔柔的安抚味道。
小迷被他这一个低缓磁性绕梁三尺的“乖”字激出一身鸡皮粒,老天!他虽然平常也时不时也会说这个字,但那种戏谑调侃的语气与此时这种仿佛是发自心底要将人溺毙的语态完全不同!
心底涌出一股复杂难名的感觉,小迷难得有不知所措之感,“你……”
她顿了顿,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是让他别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讲话,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跳过不予理会,一时竟有些张口结舌。
赵无眠七窍灵通,本就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加之此刻全部的心神又全都在小迷身上,那里能看不出她的别扭与踟蹰,反正不管她要说的是哪一句话,想来都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他又何必给自己找不快?
于是在小迷还没拿准自己怎么样措辞才能既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不至于让赵无眠觉得太突兀,万一是她惊魂未定做贼心虚感觉出错呢?毕竟赵无眠平素也没少说这个字……就在她稍微迟钝的空隙,擅于把握时机的赵大世子开口了:
“你想怎么算这笔账?”
他撒手不管,不是意味着此事已经消弥,不予追究,而是留出时间,给八皇子和摄政王去斟酌出更令他满意的赔罪方案。
漫说他本身就眼里不揉沙子,不是吃了亏还能大度息事宁人的性子,更何况小迷是他的逆鳞,触之即亡!就算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绝对不能轻饶!
这两家若是不能付出让他满意的代价,他不介意闹得天翻地覆!反正他占据情理,唯一的顾忌是小迷的真实身份而已!
算账!
小迷眼睛一亮,顿时将刚才心中那点小不自在抛之脑后,这个提议好!她喜欢!她又不是心胸若海,有容乃大,什么都能一笑而过仇怨相泯!
以德抱怨,何以抱德?她与八皇子苍月兰这对贱人可没有交情,非但没有交情,还算是结梁子了,总不能白被他俩算计!
“可以怎么算?大盘点还是浅尝辄止意思意思?”
基本原则要先问清楚,毕竟那两人身份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赵无眠只是想雷声大雨点小,她却听风是雨,摩拳擦掌捋着袖子想要大干一场。
“你想怎么算?”
赵无眠含笑问道,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小迷,目光中盛满浓得几近实质的专注情意。可惜小迷正眯眸核计着算账的事,没有侧转视线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要命还是要补偿?有想好的条件了还是只想让他俩痛一痛?”
他饶有兴致,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要命是最不划算的一种,但若小迷喜欢,他自然是不会驳了她,当然要完全附议且执行到位的。
“还能要命?!”
小迷愕然,她连想都没想过。
“怎么不能?”
赵无眠一片冷然:“此番是万幸没出意外,若是有万一呢?杀人未遂难道能因为未遂就可以当做无罪?敢做下这样的事,就要想过后果!”
见小迷目瞪口呆一脸惊愕,赵无眠担心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个残暴的形象,补救式追加解释:“你若真觉得非死不能安心,也不用有心理压力,觉得他二人罪不至此,需知,他们手中的无辜冤魂不知凡几。”
甚至这一次,若小迷明面上不是这样的身份,八皇子也不会费尽心思诳骗,只软禁未动刑,若她身份普通,必会遭遇直接掳人或利用完撕票的待遇。
“我才没有心理压力。”
小迷白了他一眼,她可不是悲天悯人的圣母白莲花,八皇子平素是什么样她不知晓,苍月兰跋扈霸道的“丰功伟业”她听说了不止几桩,自然不会同情心泛滥,只是单纯就这件事而言,他二人罪不至死。
“我只觉得没有生死大仇,要命太不划算了。象苍月兰那样的,痛快的死反倒是成全她了,还白白浪费了荡气回肠那等好药。”
小迷只想要补偿,甚至明面上对她的赔罪都可有可无,她又不是赵无眠真的侄女儿,闹得太大,身份能不能兜得住啊?树大招风,要低调!只要赔偿足够丰厚就好,说白了,她所谓的惊吓是蒙人的,有惊无吓,只是大晚上奔波受惊,着实不爽罢了!
赵无眠含笑看着她,柔柔的目光中是浓浓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