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不负天下不负娇
红烛高挂的回廊中,一群被嬉笑气氛挑弄的婢女们簇拥着身着不习惯穿着锦衣华服的细柳营大元帅,婢女们嬉笑阵阵,表面上催促着王汉平快想些好办法好进入郡主的闺阁,实际上却拉拢着不入才好。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郡主婢女平日里素来和郡主关系好得很,郡主在他们面前架子不大,有时还以姐妹相称,一是全赖桐家郡主的从老城主那里继承过来的豪爽性子,二就是郡主自幼被老城主当男儿养,重武轻文,舞枪弄棒本不是一个女儿家做的,可郡主偏偏哪一样都来得精通,一般武将还真就不是郡主的对手,这些个婢女哪一个没陪郡主练过拳脚摔跤,打出来的感情自然厚重了许多。
望着闺房里面郡主的朦胧婆娑身影,婀娜的身段也真是叫王汉平这个连年累月浴血厮杀的大元帅神往不已,加之一旁婢女们的推搡舞弄,王汉平还真是大有一种入房娶亲的感觉出来,只不过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的新衣新鞋,才能够清晰记得这里还是在人家浩威城里面,是人家桐远征的地盘,王汉平自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老城主与众宾客在堂前饮酒,都说女儿出嫁,最伤心的是爹娘,可是众人一点都没看出来老城主有不舍和难过,反倒是神采飞扬,一再招呼众人陪同痛饮,豪爽之极,实际上心里面也难过,只不过今天老城主偷摸的抹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眼泪,桐大魔王年轻时候面对什么样艰险的战况没有抹过眼泪儿,可是今天偏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抹了,伤心不伤心的,怕是只有老城主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等到老城主与众宾客推杯换盏到了高潮迭起的时候,便吆喝着军中几位剑术高超的将领持剑入堂前联手为众宾客奉献了一场精妙绝伦的剑舞表演。
若是按照中原礼数来讲,大红事的日子里面应当不见刀剑,可是浩威城地处高岭,十分偏僻不说,老城主一辈子重武轻文,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今天就算是女儿大婚,可在场的宾客不少都是浩威城附近各部族的,真要是弄上来一出大戏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来个门道,反倒弄巧成拙了,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血去想该点什么样的戏目,不如来一番剑舞痛快,都是习武中人,招式之间的美意都能看的清楚。
老城主年轻时候统帅浩威军的时候,便好在军中设立较为特殊的一个部门,这个部门专门是来舞剑表演的,毕竟浩威军当时叱咤主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闷人故吏,旧将新属遍布天下,难不成到了哪里便有熟人入军中参拜,凡有客入军中,老城主向来不论官职卑微大小,一概设宴款待,宴请之中必然会叫人舞剑助兴,似乎对于老城主来说,宴席之上没有舞剑的话,那酒也就不好喝了或者说是喝不出来个气氛。
在场的各部族首领同军中诸将一样,这些年都摸得清老城主的脾气和喜好,虽然现在不再有当年的盛况了,军中城中都不需要特设舞剑侍卫这些门类部门了,但是老城主照旧在自己的城中精心培养了几位可以在宴会上面手持花剑舞剑助兴的侍卫,只是相较之于从前,舞剑的剑艺越来越趋于戏剧和表演化,十分少了七分的凶悍剑意,本来就不实用的剑艺舞起来就变得更加不实用了,有的时候老城主自己看的都是一身的别扭,十分不自在,不过照旧是每次宴席的必备的一道精致大菜,到底还是端得出手的。
众宾客观舞剑的时候,贴身的近奴也偷摸告诉了老城主新姑爷成功进了郡主的闺房,老城主眯缝着眼乐了,一碗酒饮下,脸上的皱纹也都舒展开了,老城主脸上的皱纹那便是入千山万壑一般的层峦起伏,怒时是如艰难比天高的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兴大喜的时候,一马平川,豪气的很。
倒也奇怪问道“用的啥法子?”
近奴知道老城主的心思,便端着一张写了几句小诗的毫宣递上前道“咱家新姑爷在门外站了多时,怕是囊中羞涩,打赏不了郡主身旁的众位婢女,讨不到郡主的欢心,不过倒是特地叫小人取上好的毫宣和硬豪过来。”
老城主皱眉不解问道“取那两样玩意儿来干啥?”
重武轻文的老城主从年轻的时候便是一贯的看不顺眼那些低眉顺眼,只会人,王汉平若取刀剑,老城主不怕他敢发脾气撂挑子耍性子,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也不是那种人,不过要这两样东西倒是真有点叫老城主意想不到了。
这两样东西都是属于文房四宝,城中百姓家不多见,可是浩威主城里面有的是,虽然老城主不喜文人,更不喜欢文人的东西物件,不过老城主是将门之后的桐家后人,桐家历朝历代都是位居高爵的大官,起初在中原的时候,家中的装饰布局没有那么多军中气氛,都是按照正常豪屋装饰的,文房四宝和书架文案,古玩字画,虽然看不懂,不稀罕,但是这些都是屋中不能缺的,老城主即使后来到了高岭,建立起来了浩威城,可是细看浩威城,还是如同中原的城镇一般的布局摆设,说到布局摆设,从一屋之内到一城之内,都一样,与中原无异。
近奴将写了些短句的毫宣递到老城主面前。
老城主凑近细看,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只是看出来是一首小诗,不解其中意,倒不是真的不能理会纸上小诗的表面意思,只是实在是难以理解王汉平为什么要大喜的日子抛出来这么一手不拈头不续尾的小诗出来,到底是啥意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