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男人急忙说,「我们一定在天亮前抓住他!」
「他打伤了多少人?」卡埃尔迪夫问道,目光从拼图上移开,凝视着手下。
那冰紫色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怒意,男人却忍不住发起抖来,更慌张了。
「大概有八、九个,也许是十一个,」男人拼命回忆着:「他夜视能力很好,方向感也强,我们虽然有微光夜视镜,却不能占上风,我想……」
「算了,不用管他。」卡埃尔迪夫一皱眉。
「哎?」
「他无法走出去。」
卡埃尔迪夫低头看着象牙制的琴键,手指又缓缓动了起来,这一次,弹的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卡埃尔迪夫娴熟的技巧,将乐曲演绎得十分出色!
「可是他有钥匙,还很厉害。」男人忍不住说道:「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掉!」
「……他还不够强。」卡埃尔迪夫沉吟着,若有所思:「有空手道和柔道基础,擒拿凶猛,射击也很出色,所以才能做国际刑警,独当一面,可是还不够……
「他太善良,也太冲动,这样的人容易坏事,感情这种东西……」
卡埃尔迪夫突然不说了,微蹙着眉心,晏子殊这两个缺点,是他极力想纠正过来的,作为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因为莽撞和泛滥的同情心而被敌人杀掉,就太可惜了。
没有「骑士」,「王」也会有麻烦,但是这两个缺点,又恰好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是要利益还是要感情?卡埃尔迪夫忽然举棋不定。
「主人,」见卡埃尔迪夫半晌不说话,卡斯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卡埃尔迪夫自嘲,急骤的、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乐章之后,琴声戛然而止!
一向冷静的卡埃尔迪夫,居然能说出「感情」两个字来,卡斯珀大惊失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卡埃尔迪夫抢在他之前,温和地说道:「卡斯珀,给我倒杯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忘记我要守护的东西,之前的失言别在意。」
「是,主人。」卡斯珀深深地鞠躬。
门口那忐忑不安的男人,也被卡埃尔迪夫挥退下去。
「x的!」扯下衬衫袖子,扎紧不停在流血的胳膊,晏子殊忿然啐道。
先是一个满身蛮力的壮汉,然后是配备先进武器的伏击人员,他们之中有人用的枪可是产自德国,带微光夜间瞄准器的半自动步枪,而且还是达姆弹头,卡埃尔迪夫真的不是想杀人吗!
晏子殊满腹怨气,背抵着一幅及墙高的中世纪圣母壁画,这可是弗兰德派画家英格雷德·考尔顿的作品,是珍贵的文物,晏子殊却只想炸穿它,突出重围。
他已经迷路很久了,这里看上去很普通的桃花木墙壁,会突然移动,原来的走廊被堵上,然后出现另一条走廊,或者另一个房间,有时候完全是死路。
费尽心机造这所房子的人一定是迷宫爱好者,晏子殊怀疑,其它在这里生活的人,比如卡埃尔迪夫的情妇们,也是这样费尽周章地走路的吗?
肯定有快捷方式,或者不触动机关的方法,晏子殊思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
卡埃尔迪夫非常能折腾人,这把钥匙设计得非常巧妙,它带有密码锁,像密码手提箱上的那样,只有输入正确的英文单词,钥匙才会合成它原来的模样,否则就算拿到钥匙也是没用的,所以晏子殊处处碰壁,根本走不出去。
密码是七位数的,而且钥匙上没有任何提示,一想到要在这么大的城堡内,找到和密码有关的七位数单词,晏子殊就觉得全身无力。
天……快要亮了。晏子殊有一种直觉,天亮,就代表着游戏结束,而等待他的,就是卡埃尔迪夫的「惩罚」……
身体轻颤了一下,苍白的脸,嘴唇却是火热的。
晏子殊想起了少年时期,混在酒吧和地下乐团之间的日子,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觉得窒息,尽管女人们很喜欢他,酒吧老板罩着他,他还是离开了,而且还是以被捕的方式。
如果知道当警察会碰到卡埃尔迪夫,他当年还会那么执着吗?
晏子殊找不到答案,突然间很想抽烟。
他应付不了卡埃尔迪夫,就好像螳臂挡不住前进的车轮,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可是他不想低头,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会下跪,这一点,他要卡埃尔迪夫牢牢记住!
晏子殊拿起刚才夺过来的捷克制cz75半自动手枪,盯着它银灰色的金属枪身,和稍微突出滑套的的红色退弹钩,这表示枪已经上膛。
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晏子殊深呼吸,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不会失手吧。
第五章 追忆篇之 命运?
奥汀城堡东翼有一座摩尔风格的浴室,白色大理石铺地,中央是六边形的喷泉,四隅都装饰着优美的摩尔式圆柱列,和古色古香的伊斯兰浮雕;房顶的圆形天窗透进柔和的自然光线,这里有蒸气浴室和热水浴池,还有供人休憩和聊天的大理石平台。
「进去。」
卡埃尔迪夫有点粗暴的把浑身透湿、手臂上黏着血渍还不住瑟瑟发抖的晏子殊,扔进热水浴池里。
哗啦一声,在这空旷的地方,格外响亮。
热水刺激了伤口,晏子殊皱起眉头,看着水面上蔓延起的一抹猩红,表情就像个冷漠的玩偶。
晏子殊坐在水池里,头发也像死亡了一般暗灰沉重,卡埃尔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