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打击突如其来。
君痕被暗杀身亡。
连父亲也遭遇车祸,生死未卜。
“少爷……”谢叔一看到他,当即扑他身上,“少爷……先生他……”
冷子琰看了眼急救室门口闪烁的灯光,把谢叔扶起来,语态慢悠悠的,却极为坚定,“父亲不会有事的。”
“少爷……”
谢叔比冷承风还长了十岁,平时根本看不出年老,此时突遭变故,老态尽显,他哽泣道,“早上先生出门时还让我盯着厨房做些清淡的菜式,说今天是周末,少爷参加完君少爷的婚礼可能会回家一趟……没想到,先生他……”
冷子琰皱了下眉,医院惨淡的光线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是抹着一层浓郁的阴影。
冷子琰到得快,冷家其他人也不慢,不到半个小时,家族里的关键人物陆续到场。
值此多事之秋,族长之位便如烫手山芋,谁也没那心思再争权夺利,只盼冷承风能挺过来,保住冷家,或者……
有人不经意间把目光瞟向了冷子琰——坐得笔直,头靠在后面冰冷的墙上,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英挺的五官却极为坚毅,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信赖。
“子琰……”三老爷向他招了下手。
冷子琰坐过去,微微低头,神态恭敬,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君痕真死了?”
冷子琰盯着地板,半响,才轻声说:“我看见的……是这样。”
三老爷叹了口气,“我与他父亲是忘年交,他父亲出事前一直托我好好照顾君痕,可……”他似是说不下去,又叹了声,“我们家……对不起他们,君痕的后事,你能帮就帮,都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避嫌的,将军从一开始,就是想搞垮我们啊。”
冷子琰没接话。
三老爷拍拍他手,“君痕一死,君家算是完了,好在我们家还有你。承风这次凶多吉少,你……可不能再出差错,”他拿手帕抹了下眼,仿佛不经意般问,“你和将军那两位公子关系很好?”
“凌野曾被父亲带回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凌晔和我自小熟识,关系……”冷子琰微微一顿,“还不错。”
三老爷悲愤地杵了下拐杖,“将军怎么也没说看在你们这些小辈的份上,留留情面。”
看他份上?怕是要赶尽杀绝!
118.
下午两点,大皇子宣布陛下逝世的消息。
虽然早有预料,全国股票市场还是在收盘前全面崩溃。
尤其是君冷两家,因家主出事,股价一泻千里。
冷家旗下产业遭遇各方打击,冷子琰根本没法在急救室外等结果,马不停蹄赶到冷氏大厦主持会议。
五点从大厦出来,阴风扑面。大片大片乌黑的厚云聚拢在上空,夜里估计又是一场大雪。冷子琰收拢衣服,弯腰坐进漆黑的轿车。
座位旁边是父亲的私人助理李皖,出车祸时他在后面一辆车里,侥幸逃过一劫。
“少爷,六点在宰相府有个小型的秘密聚会,我们可能会迟到几分钟,已向宰相大人告罪。”
冷子琰点了下头,“父亲那边如何?”
“截肢手术很顺利,医生说已基本脱离危险。”
心里压着的大石落下一半,冷子琰很快睡过去。
他必须睡。全身都痛,胃里也在犯恶心。幸亏和徐睿约的是明天打胎,要是前几天就把孩子打掉,按徐睿说法,三天后能下床都是好的。
等忙过这阵,再把孩子处理掉,冷子琰迷迷糊糊地想。
宰相府的秘密聚会,到场的都是宰相势力的人,虽然在这半天里被军部势力整得灰头土脸,却谁也不愿表露出来,仍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冷子琰第一次单独参加这种聚会,又迟到了几分钟,到场就被一群比他年长不少的人起哄着罚酒。
自知酒量不好,进来前冷子琰吃了解酒药,酒过中旬,被宰相单独叫进书房时,他仍是神智清醒。宰相是个五十岁的男人,面容和煦,他招呼冷子琰坐下,说了半天废话,才慢悠悠切入重点——他要加入冷家的兽人计划。
显然,这不是宰相第一次提议,同样显然,父亲一定委婉地拒绝过。
那么,现在旧事重提,是欺负他刚刚把父亲的担子接过来?
冷子琰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也没表露出来,浅浅抿了口杯里晶莹剔透的酒液,“父亲没醒,这事晚辈可做不得主。”
宰相只得哈哈大笑,夸赞冷子琰是个听话的儿子。言语里却有要扶持他,脱离冷承风掌控的意思。冷子琰跟着他笑,一边恭维宰相大人,一边把话题扯得无边无际,从娱乐圈最当红的女星八卦到隔壁公国的政变。
冷子琰不想像父亲那样和宰相牵扯过深,他记得凌晔说过,军部手里握有宰相与敌国将军的私信。那么宰相的结果有两种——被将军揭发或者向将军投诚。无论哪种,都不利于宰相势力的人。一个弄不好,还会受牵连平白落个叛国的罪名。
鹅毛大雪果然纷扬而下。
上车后,冷子琰立刻喝下李皖准备好的橙汁,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现在几点?”
“十点半。”
“去郊区一趟。”
冷家的郊区,便是指研究院,这座旧楼已有几十年历史,从外面看起有几分阴森。修得像普通建筑,周围却有上百个警卫日夜巡逻,尤其在野鸡逃逸事件后,警戒级别又升了一级。可以说,如果军部想要在不使用炮弹破坏楼层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