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抿唇道:“骄傲自大、急功近利、不听人言!”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赤霄推开院门就愣住,他对蚩尤躬身一礼,蚩尤笑着摇头:“无需多礼。”他再收回目光对重楼轻轻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少年天骄、壮志凌云,难免心高气傲…汝之败不仅因飞蓬之谋,更在于己心不存敬畏、自失谨慎!”
看着重楼、赤霄面露若有所思之色,蚩尤又笑道:“重楼,你们可以交接事务了,此次禁闭并无期限之说,你自己掌握即可…”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笑之语:“焉知今日之重楼,不是来日之飞蓬?!”
一句话令赤霄、重楼眼中都精芒大作,这两个才死里逃生的好友对望一眼,干脆坐在了地上,这时院门又开,瑶姬和女丑一道走了进来,前者叹息一声:“女娇和骄虫本来想加入血覆战队,但现在已被欢兜长老拦下,毕竟以他们的杀伤力,拉到正面战场更合适。”女丑则直接跑到重楼身边坐下道:“你伤的如何?”
重楼不以为意的一笑:“无妨,不过是消耗过大而已…”他招呼瑶姬也坐了下来,几位好友的眼神都集中在重楼身上,他对赤霄道:“适才父神之言,其意很是清楚。”
赤霄点点头,他对着有些疑惑的瑶姬、女丑解释了一下,而重楼面色平静的分析道:“平心而论,飞蓬身为神族新秀,其武力不输于五魔神,智慧也不亚于轩辕氏!虽不知他为何对军事谋略了如指掌,但飞蓬年岁不大,而且他身为天地风云之子,非于神族内长大,所以在神族其实无人能管束于他。”
赤霄眼神一亮接口道:“而且自飞蓬回归,九天玄女便主动退位让贤,神族年青一辈更是以他为首,其成长历程几乎一番风顺,至今他都未受过什么大挫折!”瑶姬、女丑也是聪明人,飞蓬的成长情况其实和重楼多有相像,尤其此番他还险些置重楼这年青一代唯一对手于死地!
女丑笑靥如花,然她说出的话却是精准锐利:“这次飞蓬赢了你,其在年青一辈中再无敌手,而接下来…”瑶姬心领神会补充道:“若其后胜利来得太多、太轻易,便会滋生自傲之心!”
此刻,重楼一双红眸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芒:“骄傲之心一旦生成,飞蓬纵然有所防备也会渐失平日之冷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锲而不舍、积水成渊…”他唇畔弯起一个淡漠的弧度,言语中多了一抹森寒杀机:“待飞蓬因轻敌而露出破绽,那时就是吾等之机会!”
记忆外,大家表情各异,九天玄女和夕瑶一起抿唇,照胆、炎波、流光则一言不发,小一辈们包括蓝葵都时不时瞄一眼当事人赤霄,他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我们是该庆幸天帝神子未亡,还是该抑郁我族祖神坑自己族人…”天道之内,神农干咳了一声,他视若寡闻的将眼神聚焦在飞蓬的记忆影像上,只见片段断断续续闪过,依稀可见作为神族盟军之主力,飞蓬取得一个又一个辉煌胜利,他的态度依旧温和谦逊,可气质宛如出鞘之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挡。伏羲眉头微皱,他和女娲亦是全神贯注,当年飞蓬也就遇上过一次生死危机!
中土一片青山碧水中,通过峡谷的唯一通道前正有一神盘膝而坐,面对兽族大军,飞蓬凌然不惧,他着一身蓝色戎装,轻笑从容的轻抚琴弦,其声如苍龙出水逐青波,同时还伴有青色光芒形成一圈圈音波朝四外飘散。上前欲进攻的兽族勇士们运转周身灵力,却满身大汗、根本无法抵抗,不知不觉间,他们五脏六腑俱受重创,唇边溢出鲜血的向后倾倒,被身后同族及时接下,而下一批又奋不顾身的迎着琴音而上。拉锯战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飞蓬的手猛然一用力,一个重音炸响,闷哼声自他自己和面前倒地的敌人嘴角溢出。
赤霄看着这个画面不由一叹,解释道:“当时,我等率兽族大军一路追杀轻敌的飞蓬及其伤势不轻的精锐部曲,但这峡谷之后是八泽之一的洪泽,可通向另一个大州,然逃命是需要争取时间的!”赤霄言下之意大家自然都明白,重楼用的是实打实的阳谋,若飞蓬想自可以其实力和速度轻易脱身,但他嫡系精锐必然被衔尾而来的兽族军队重创而损失惨重,故而飞蓬选择一力承担,才有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抹去唇畔神血,重楼和赤霄、瑶姬、女丑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阵法和结界被他们不约而同用出,此地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已被通通封锁,然面临如斯绝境,飞蓬蓝眸闪着璀璨的光芒,其周身气势深沉如渊,他唇畔甚至流露出平和的笑意:“除了女娇和骄虫,兽族年轻一代强者基本聚于此地,倒是飞蓬之荣幸。”他惋惜的放下膝上自幼用惯、如今被神力爆发而震碎的七弦琴,飞蓬起身时手持照胆,语气一如昔年交好时洒脱轻松:“多说无益,战吧!”
眼看在兽族方以多欺少的围攻之下,本就神力大幅度损耗的飞蓬,其动作以可察的速度变慢,身上更是渐渐多出难以愈合的惨烈伤口,九天玄女和夕瑶、照胆还未说话,可小辈里性格最活泼的苍风忍不住插话道:“这样不公平吧?”他自然没看见自己哥哥制止不及那无语凝噎的表情,不过赤霄却没生气,这位大祭祀只是轻轻摇头:“当年,我们几个都是兽族新一代的希望,故而谁都不能给飞蓬陪葬…”
赤霄看着投影中的飞蓬一记神术将女丑击退,同时照胆挡回重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