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越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树叶飘在大风里。
之后他便住进了何鹏对面的一室一厅里,何鹏本来就在找租客,一开始何鹏并不想收他的钱,可袁越第二天就去银行把支票兑换了,硬是要把钱给他。
何鹏很早就不读书了,年纪比袁越大了许多,袁越便叫他一声何大哥,他为了袁越到处找学校,办证件,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让袁越重新读上了书。
何鹏也是一个人,他爸妈几年前出事故去世了,是因为同病相怜,何鹏对袁越格外好。
就这么住了两年,袁越读书很认真,不仅弥补了之前没上学的缺憾,还跳了一级顺利赶上同龄人。
他平时花销很少,何鹏向他收的租金也是低的,袁越很不好意思,便时常会自己买菜做菜和何鹏一起吃。
之后又来了新租客,何鹏就和袁越说让他和自己住一套,那个租客住到袁越现在的房子里。
何鹏住在二室一厅里,袁越来了正巧收拾一间房间给他。
袁越以为这日子就可以这么过下去,曾经的何鹏是袁越离开南欧巷以来,唯一的温暖。
可当袁越升入初三后,正在准备中考。何鹏却在他中考前一天,想要强暴他。
这事儿挺难启齿的,幸亏是喝了酒,最终何鹏也没得逞。
即使是逐渐长大的袁越,对于一个醉汉挣扎起来也够呛。对付醉汉对于袁越来说并不陌生,可何鹏要脱他的裤子,压制住袁越的双腿顺势着双手一把揉捏他的下身时,让袁越一阵汹涌反胃。
他支起身用头狠狠砸在何鹏头,发出剧烈地闷响,趁着何鹏抱头哀叫时,拉着已经半脱的裤子,快速翻出自己的钱,逃出了住所。
之后的一切袁越都记不清了,只是那双重重揉捏的手,和酒气熏天的人,一直在几年后的噩梦里出现。
顾晴朗进门时,袁越依旧躺在沙发上,胳膊搭着眼睛,双腿往前伸着,袁越似乎听见声响,呼吸顿了顿,却没动。
顾晴朗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也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陪着。
空气中的微粒在眼前漂浮,像一场竞技的舞蹈。
房间很静,呼吸声很轻,像是定格了一样,谁也不愿打破。
大抵是过了很久,顾晴朗都觉得自己坐着屁股都发麻了,想开口说几句话,手机就响了。
他接过手机,是之前记的导游号码。
“喂!!!雪崩了!!你们在哪儿!!!”
17.
导游的声音很大,足以在安静的房间里传开来。
坐在一边的袁越倏地睁开眼,原本躺着的姿势警觉地坐直,音调因为惊讶略微提高:“雪崩?”
顾晴朗蹙着眉应付着导游的话:“我和袁越先回酒店了,但还有两个还在滑雪场。林余声和骆小天……”
他向导游说明了情况后便挂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吵闹,到处是人群叫嚷声,紧接着他试着给林余声打电话,显示的确实冰冷的女士提示音,一边打一边回答袁越的问题:“对,雪崩了,电话不通。”
袁越闻言也开始打骆小天的手机,得到的结果与顾晴朗的一样,他猛地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顾晴朗冷静地安抚道:“雪崩影响信号,打不通是正常的。
袁越觉得心跳很快,扑通扑通的,像要跳出嗓子眼。但顾晴朗刚才说的话的确有道理,现在联系不到是正常的,他在脑海中不断地安慰自己,手上的手机被紧紧攥着。
当两人到达滑雪场,发现那里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安置在滑雪场的那家咖啡厅里,除了骆氏集体旅游,还有许多散客,警车与救援人员已经到达现场,人群分布拥挤,导游各自点着人数。
袁越走进咖啡厅,大致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自己想找的人。
顾晴朗跟在他身后,发现了刚刚联系自己的导游,拐杖快步撑着几步,走到她面前问:“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
导游刚刚数完人数,回到:“没有,他们应该还在里面!”
咖啡厅的座位已经被坐满,袁越就蹲在地上,隔着玻璃看向窗外,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
“别担心,救援已经去了。”顾晴朗见袁越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不忍,撑着拐杖站到袁越身边,轻轻捏着袁越僵硬的肩膀。
袁越抬头看向顾晴朗,敷衍地点了下头。
为了配合救援,咖啡厅滞留的人群均被送回了酒店,现在留下的都是和顾晴朗他们一样,等待消息的人。
“小斌!我的小斌!就不应该让他乱跑……”顾晴朗身边一对夫妇就是在飞机上撞到自己腿的小孩儿的父母,母亲哭得厉害,一边的父亲面色铁青地安慰。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无限放大,两人一声不吭,直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救援人员越来越多,在眼前跑来跑去,耳边是救护车呜呜的如同凄鸣的声音。
袁越用手指慢慢抠着另一只手的掌心,牙齿已经不自觉地咯吱打颤。。
顾晴朗相比袁越镇静许多,但心里依旧是嫉妒担心,只是在此时此刻,袁越已经这样了,他不能再自乱阵脚。
“你说小斌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袁越猛地吸了一口气,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过自己脱在茶几上的外套,不管不顾就往外走。
袁越本身并不悲观,是后天所经历的事情让他把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