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明把林韵卷进了他的小世界里。他的小世界一如白柳叶飞船般精美,却不再是单纯的白,而是有奇花有白雪有皓月,唯独没有一丝风的小世界。
这是身灵境初境修士的小世界,只有进来的门,还没有出去的道。
身灵境中境,也即悟道境。窥和悟,一字之差,却相差千里。
身灵境的道可供人行走,意灵境的道则不能。
风云明目前还在身灵境初境,也即悟门境的最高阶,也还没有得道。但悟门境的星门及道像,却是自己悟的了。不再是承自别人,哪怕是承的自己先祖的星门及道像。
所以他也就有了自己的小世界,还能带人进来。
林韵随风云明在他的小世界中稳稳站定后,发现进来时的门道也不见了。她在飞船中所见的风云明那条道,只能传进他自己的小世界,不能通往另一个小世界,或更大更广阔的世界。
她也就再次没机会,看清风云明的星门道像是什么。而她听胖菊说打听修士星门道像其实是失礼的行为,除非修士自愿。不过却可以猜,或者窥。窥就不说了,至于猜对猜错,打斗起来就知道结果。
林韵是想,既然二舅肯带她进来,那么肯定也愿意让她猜,或者说是让她悟。猜和悟也有区别,即通或不通。猜到不一定通,悟到,才是通了。
但是林韵如今还没承缘,也就不打算分得那么清楚。而且本家一心谋她的祭血,她还在思考,不知二舅想让她悟什么,总归与她去不去参加血缘祭有关。
那么二舅到底是希望她不去,还是去呢?
林韵决定不轻易下结论,难得进别人的小世界里参悟,不能错过机缘。她进来之时,还晃到了燕表姐几乎失态的嫉妒。二舅大概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带进来过,却把她带进来了,所以她必须珍惜。
不过,也可能是二舅对她“那是你爹”的惩罚。所以她还必须小心,以防万一。在飞船里,她不是没发现二舅给她灵茶的居心,虽然她没事,但不等于二舅一开始就猜到她会没事。当然,她也还击了。
那么进了二舅的小世界,他的世界他做主,她就不能太乐观。
于是林韵便一边观景一边猜风云明的星门道像,认为:或花,或雪,或月,亦或花雪月。所以这是风云明的,花雪月小世界。
没有风的花雪月小世界。
风云明身为风氏王族子弟,没有承到风缘灵,也就没有悟到风。或正因如此,对他而言花雪月才是正道。明明风花雪月才是一套,缺了风的花雪月,似乎套路更深,还有点杂。
林韵抬眼看去,小世界上空白茫茫一片。不远处朦胧派的墨竹林的竹梢上悬着一轮浅淡的白月,象水墨画。竹林白月下,艳[丽]的牡丹花丛中,一湾碧绿浅水边,傍山小香亭,又清晰得象工笔画。
林韵跟在二舅身后,行走在通往水榭雪屋的弯月形花道上。雪屋半掩在一树梨花下,屋前一畦开着淡蓝色小花的白叶兰草。她方才明白,白柳叶飞船,应是白兰叶飞船才对。
柳因风而起,兰为君所思。此处并无风,显而易见,之前是她想差了。竟把二舅风雅的兰,当成了蒲柳。
二舅无风,只有风雅。而在他的花雪月小世界里,随处可见季节乱来,昼夜不分的景致。没有逻辑的各种美,唯一能让人看懂的,只有那条连接这些美景的花道。
风云明或许过度追求完美,有选择性障碍。赏着美景的林韵又歪楼了,不再看向更远处那些纷乱的景观。
甥舅二人前后在雪屋中堂前廊上的茶座坐下后,待白泥小火炉上的水一沸,风云明便亲自为外甥女冲了一杯灵茶。
他看着对面安然正坐的林韵,笑了笑,伸手示意,“舅父知你可饮。请随意。”
他已然看清这个外甥女并不痴傻,而是正相反。他那个“极聪慧”的女儿,在她面前可说是完败。而他这杯茶,也有那么一点道歉的意思。
她也当得起。他怎能把过去挨她父亲的揍,算在女儿身上呢,还是他的嫡亲外甥女。
那么,他应该给她什么呢......
见林韵浅饮了一口兰花灵茶后,静静看向他。风云明就正了正衣冠,坐正身子,对道友一样,用很正式的方式,对林韵说到,“舅父以为:承缘后,意灵境为遐想境,身灵境初境即可身临其境,虚交于实。而其后,舅父尚未达身灵境中境之悟道境,就讲到这里吧。”
林韵:“......”这就讲完了?
她也坐正,“多谢二舅。受教了。”但是,这样说话好象很累啊......
而风云明说完便松懈下来,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饮了一口茶,“韵儿啊你可知,这些——”
他用手指点了点廊下的兰花田,闲闲地说到,“都是二舅父从各处寻的,制茶极香。二舅父可是个闲人哪,呵呵。你进来看到的那些景啊,都是二舅父曾经去过的地方。当然,已是二舅父改过的景了,即把遐想境的虚物变为了实境,哈哈,很美妙吧?”
“嗯!”林韵点头回到。她又不能帮二舅改变他的小世界,干嘛跟二舅过不去呢。况且是二舅教诲她,又不是她献计给二舅。并且,她关心的也不是这些。
得到外甥女肯定,风云明却也不是很享受,思绪似乎又飞远。稍停,他便道,“二舅父年岁比你大舅父小了不少,年少时,极羡慕你大舅父与你娘[亲]的感情。可能那时二舅父太小,你娘[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