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知道她摘得是啥玩意儿,刚刚她就拿过来瞅了一眼,看见她将那东西扔进锅里,顿时沉了脸,这不是浪费水和柴火吗!
“娘,我熬粥。”贝思甜说着,手在锅上头转着将棒子面一点点撒了进去,另一只手不断的搅拌。
秦氏见状脸色好了点,也不再搭理她,反正那玩意也吃不死人,让她折腾去吧。
冬春藤根是罗安平带回来的,这一次贝思甜多想了一些,没再给他画出来,而是让他将放羊那块地方的东西描述给她。
山村虽然穷了一些,但是山上好东西的确不少,罗安平这么一说,她就发现不少好东西,这冬春藤根就是其中一种。
罗家这一家子老弱病残肚子里的油水少,即便冬春藤的根只是普通用来补气的中药,对这一家子来说也是凑效的很,所以贝思甜从前两天开始就往里投放。
几天的时间还吃不出效果,可惜没有东西来搭配,这也算不上什么药膳。
大早晨的,罗安平还没起床,大队的喇叭已经开始了广播。
“来水了啊,各家各户注意,来水了……”
贝思甜一怔,这才想起,今天是来水的日子,秦氏倒是没忘,老早就守在压水机旁边那,准备一来水就往下压呢。
存水时间有限,往常他们存够了水,还要往老家儿再挑两桶去,不过贝思甜摔伤之后,秦氏瞎摸合眼的,罗安平还小,这两个月也就没再往老家儿挑水。
这里的老家儿,指的是上一辈的人,罗安国的母亲,秦氏的婆婆,已经七十多岁,和大儿子罗爱国大儿媳秦红梅一起住。
秦红梅也就是上次凑在人群里看热闹的那个。
秦氏忘了,秦红梅可还没忘,大喇叭广播刚结束,她就跑过来喊了一嗓子。
“别忘了挑两桶水!”
儿子给老娘挑水,这是义务!
秦氏一怔,喊了回去,“小甜儿还没好利落呢!”
秦红梅听见了,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回头又是一嗓子,“这不都下地了吗,赶紧着!”
说完她就匆匆回去了,来水的日子很重要,家家户户都会守在家里。
秦氏在院子里一阵气闷,这是根本不管小甜儿的死活!
以往都是贝思甜往老家儿挑水的,秦红梅这是看见她在院子里溜达了,这就着急忙慌跑过来要水!
两桶水没什么的,就是这件事让秦氏生气,两家子虽然分家了,但都是亲兄弟,又是临着不远,贝思甜出事以后怕跟他们借钱,大门都关的紧紧的,见了面都不敢多说一句,恨不得绕着走,现在人才刚好,就过来要水!
贝思甜现在连重活都干不了,哪里挑的动扁担,一铁桶的水就是十来斤,这两桶压下来,她还不得再躺回床上!
罗安国指望不上,罗安平太小也指望不上,他们家在村里名声够臭的了,不愿意再落人话柄,说不得就只能她摸着路跑一趟了。
秦氏身子骨不错,力气也有,就是眼瞎。
秦红梅来之前,贝思甜正看着水缸缸底的那条大鲤鱼,这鲤鱼是苗的时候就放进去了,一直到现在,水缸已经快游不开了。
罗安平说,等到游不开了,就该杀了吃了。
贝思甜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水缸地下养条鱼,问了罗安平才知道,这是这边的讲究,寓意年年有鱼!
贝思甜一想到平日里喝的水都是泡过鱼的,就有些别扭,可是随即又一想,喝的河水里不全是鱼吗,也没觉得恶心啊!
这么想着,心里也就放开了。
缸底的鲤鱼都是等到水见了底才能看见,平日里是看不见影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换气。
她正想着,便听见秦红梅的喊声了。
贝思甜当然知道往常都是她来挑水,听见这话,心里冷哼一声,若是身体好了,挑过去也就挑过去了,孝道大于天,但是现在可不行,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老家儿那边要是明事理,也就不会来要水了,她可不准备愚孝!
贝思甜见秦氏脸色阴沉却没吭声,就知道她一准是打算自己挑过去,她那眼睛什么也看不真切,在家里活动活动就算了,出了门再若是摔着,这个家不是雪上加霜了吗!
再者说,秦氏嘴上厉害了点,却是个心善的,要不也不能花了比傻瘸子家一倍的价钱把她买回来。
早晨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存水,村里头没什么人走动,贝思甜也不着急。
秦氏将水存满了,就跑去柴房拿扁担,被贝思甜给拦了下来。
“娘,一会我去找大伯去,你别去了。”
秦氏眉心的‘川’字此刻很深,她挥了挥手,说道:“得了,两桶水的事儿。”
听秦氏这么说,贝思甜心头一转,忽然就改了主意,说道:“行,娘,我跟你一块去,你等我一会。”
贝思甜进屋把罗安国用来挪动身子的棍子拿来,看外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说道:“娘,我给您带路。”
这时候走在路上的有不少挑着水往老家儿去的,妇女们也都站在门口互相张望,这年头家里有电视机的都是少数,没有个娱乐活动,可不就只能出来转悠转悠吗。
还没出大门,贝思甜就将棍子戳在地上,双手撑着,走在秦氏的前边了。
秦氏挑起扁担,盯着前边的人影跟在了后头。
罗爱国家跟罗安国家也就一百多米,但是中间隔了一条沟,一到下雨里边就存满了水,就算没水,秦氏挑着扁担也得去绕路。
沟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