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哪怕一丁点儿回家的渴望都没有,灵橇在山门不远处落下时,她甚至产生了掉头就跑的冲动。
护佑着秦秋的秦氏弟子正扶着秦秋下橇,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影,不由得心下大惊。
秦道元临行前多次交代他,秦氏现在只剩一女,一定要护她周全,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有几百条命,恐怕也挡不住秦道元的雷霆一怒。
他立即拔剑出鞘,呵斥道:“什么人?”
那人闻言,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但站到一半便再起不能,龇牙咧嘴地弯下腰去,金鸡独立地念叨着“脚麻了脚麻了”。
秦氏弟子看清那人的脸后便松了口气,放下了剑来。
此人是个熟脸,几乎天天到渔阳门口报到,不足为虑。
看着那一瘸一拐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秦秋的眼泪突然就这么下来了。
窦追迎面走来时,秦秋背过了身去,晶莹的泪光把她的眼角沁得通红,她不想让窦追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
窦追本是个话唠,但一看到秦秋的身影,他就失却了所有的语言组织能力,双膝直发软,他痴望着那个曼妙纤细的身影,声音中有无限的疼惜:“……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秦氏弟子用身体挡住了窦追看向秦秋的视线,口气强硬道:“请小姐快快进门。”
秦秋没有迈步,那弟子索性用剑拦在秦秋身后,逼推着她往山门的方向走。
☆、第76章 报复(二)
江喵跳起来给玉九一个么么哒
当然,主角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又忙里偷闲地打了几炮,关键词,野外、np、尼姑庵、□□。虽然由此可见主角艳福不浅,但江循对于成为死在牡丹花下的fēng_liú鬼实在不感兴趣。
既然原主作死,系统废柴,江循自己要是再不给力一点,还不如麻溜儿给自己买口棺材等死得了。
不作死不好么主角?好好活着不好么主角?
三月后。
江循提着一包醍醐饼,小心翼翼地攀着外头的一棵歪脖子树爬上墙,他刚刚跨坐上墙头,就看到了一张沉默而冷淡的脸,正仰头看着他。
江循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掉下来:“……枚妹你别吓唬我啊。”
展枚的脸一黑:“别这样叫我。”
江循用脚踩在墙头上,稳住身子,单侧胳膊随便撑在膝盖上,俯视着笑道:“行行行,方解,你就省省心,别堵我啦成不成?”
展枚站在墙根下,一张严肃的小脸绷得连个褶子都不见,眉头微微锁着:“私溜出门,破坏门规,你这样是不对的。”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注意仪态。”
江循哈哈一乐,随手丢了包东西下去,展枚抬手一接,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旁边就有一道黑影落下,展枚立刻去抓,可江循竟然蹲在原地,乖乖的没动弹,展枚脸色一变,伸手去搀他:“……可是伤着哪里了?”
江循一抬头,果然满面痛苦:“别动别动……脚震麻了,快快快搭把手。”
展枚的嘴角肌肉轻轻一抽,主动托着胳膊把人搀起来,江循靠在墙边活动着脚腕,指着那丢下的油纸包道:“听汝成说你喜欢吃这种金乳酥,路上看到了就带给你。嘶——不成,震着了,扶我走两步。”
汝成是展懿的字,展枚闻言,依旧是一脸的不赞同,把油纸包塞回了江循怀中,一脸严肃地扶着他往前走:“以后不要再擅自外出。最近天象有异,怪奇之事频现,若是出了事,你要怎么向小秋交代?况且,食甜过多会令人心智软弱。你……”
说着,他望向江循手上的醍醐饼,露出了教导主任一样痛心疾首的表情。
江循奇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谁都知道秦家公子嗜好甜点,隔三差五就要翻墙出去买。展枚见这理由不管用,只好换了个说辞:“嗜甜过多,容易生牙病。”
没想到,江循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照这个吃法,早晚有一天会蛀牙的。”
展枚:“……你知道还如此放纵?”
江循也缓过了劲儿来,原地蹦跳两下,确定身体无事后,就冲展枚笑盈盈地摆手:“生而在世,总有不得已。不过借枚妹吉言。”
展枚一头雾水,但还是不忘冷着一张脸纠正:“别那么叫我。”
目送着江循提着点心,大步流星地离开,展枚摇头叹息,突然觉得怀中有异,伸手入怀,竟掏出了那包明明已经放回江循怀里的金乳酥。
他愣了片刻,照原样把点心塞回怀中。
……午后有公课,到那时再还给他便是。
江循拎着点心,一路上跟各家子弟大方地打招呼,碰见相熟的,就把几个顺道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丢给他们,江循虽然有时略怂,但疏朗大方的个性倒不容易招人讨厌,一路溜达着到了众公子的居所,他才警醒起来,溜进了一条缦回的廊腰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便拣着一间隐隐透出沉香香气的房间钻了进去。
玉邈正在临帖,听得门吱呀一声轻响,极轻地扬起唇角,搁下笔来,思忖了些时间,又把笔拿起,继续笔走龙蛇。
所以,江循一进来,绕过屏风,就看到玉邈一身琉璃白衣,高贵又冷漠地临窗而立,笔尖滴下一滴青墨,落在纸上,溅出一个完美的落笔。
对于这类白得发光的衣服,江循总想手贱地摁个手印上去。
他晃晃手里的醍醐饼:“买回来了。”
玉邈执笔,审视着手下的字,并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