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身上青草一样的香味,这是活生生的他,他没有死,她也没有做梦,他回来了。
“月娘,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梁寒初也紧紧搂着她,他轻轻把身边扶着的人放开,刚好一旁有一个草垛子,那昏迷不醒的人就躺倒在草垛子上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头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脑袋。
“初哥……”沈映月哽咽,颤抖着在他怀里哭起来,知道他死去的消息的时候她痛得哭不出来,这些天她一直都是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能冷静地叫里长来主持分家她都觉得是个奇迹。她曾失去了他,如今失而复得,她感觉自己两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光。
“月娘,你怎么这么瘦了。”
“你问我吗?这些天,我几乎一口水都没有喝,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每时每刻都在等你的消息,每一刻都是莫大的煎熬,你问我为什么瘦,你还问我,你这个混蛋!大混蛋!”沈映月使劲全身力气去掐他。
梁寒初不再说话,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又哭又闹还掐他打他,他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低头亲吻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
沈映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才想起来,刚才他是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的。
她把脸在他的衣襟上蹭了下,把鼻涕眼泪都往他身上擦,把脸擦干净后才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好多好多的男人。
“初哥,你这些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遇到了一些紧急情况,都是我的错,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过后我会跟你说的。月娘,给你打的皮毛,我没忘记。”梁寒初把后背一个包袱放下来。
“大混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皮毛,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沈映月说到一半打住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你,真的,一点都不!我巴不得你这混蛋去死了算了!”
她死命地掐他,梁寒初抓着她的手。
“掐,怎么解气怎么掐,你初哥就在这里,给你掐。”
她有多担心他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下是两片浓重的黑眼圈,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对他来说就是个孩子,如今竟然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到她这个模样,连他这个堂堂大男人都哽咽了,心中的歉疚更不用说。
“月娘……”他哽咽着,把又哭又闹的小娘子紧紧搂进怀里,“对不起,月娘。”
“谁要你的对不起了!”沈映月把他推开,梁寒初摇晃了下,眉心紧锁,沈映月又焦急起来。
“初哥,你也受伤了?”她过去扶住他,梁寒初嘴角微勾,顺势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小伤,无碍。”
“不行,你快放开我,我给你看看!”沈映月轻轻地掰开他的手。
村民们随即也赶到了。天渐渐亮起来,他们看到梁寒初好端端地站着,虽然狼狈了点,衣衫褴褛,身上还沾有不少血迹,可那真是活生生的人,就是周围的草垛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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