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就不出来……反正看你进医院我多少也能安心些。”
薛雅谦明白以刘松的脾气,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用。虽然大部分时间对方都任由他撒娇,可认真比较就会发现,刘松比他要固执而且不够圆滑,所以适当的闹闹别扭可以,逼得太紧绝对没好处。
从另一个方面讲,薛雅谦也不想让刘松认为自己胡搅蛮缠没完没了,既然他决心珍惜这个人,当然也要包括这个人的感受。
不过有时候想要知道别人的感受很困难,或者说脾气秉性这种东西就跟宇宙黑洞的另一端一样是个未解之谜,只有不断探索才能加深了解。
尤其面对不太爱表达自己的人,他也不得不动些小心思,或是循循善诱或是咄咄逼人,时不时还要旁敲侧击,绞尽脑汁为的不过是想摸清对方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界限到底在哪。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疲惫地倒在床上,薛雅谦觉得有必要为刚才的举动挽回一点儿形象。
“刚才我又哭又闹有没有吓到你?”
“还好。”刘松笑道,“一想到你平时就神神叨叨的,又哭又闹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我哪有……”薛雅谦不高兴地说,“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希望咱们俩都健健康康的,哪怕是变成糟老头。”
“我知道。”刘松翻身靠过来,“谢谢你。”
“干嘛道谢,我又没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薛雅谦用被子遮住脸扭捏起来。
“因为你关心我,总是为我担心。”刘松的表情很放松,也很温柔。
“我关心你可不是为了你的感谢……”
薛雅谦嘟嘴吻住刘松,一切言语都消失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18
恋爱是件可怕的事,但凡陷入其中会经常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牵肠挂肚,而更可怕的是,纵使如此却甘之如饴,换句文艺点儿的词——痛并快乐着。
薛雅谦以前不觉得,甚至认为此等谬论是那些吃到葡萄的狐狸站着说话不腰疼。
现在他躲在汽车里,被当空烈日和焦急心情充分灼烤后悔悟了,果然没有实践就没有真知。
冷气已经开到最强,他仍然心浮气躁,总觉得自己需要干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抓耳挠腮半天忽然灵光一现,迅速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三姨,我是雅谦,您最近挺好的?嗯,我也还行,就是瞎忙呗……”
简单寒暄过后,他直奔主题:“其实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您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的肛肠科医生?不是,我没病,是我朋友……真的?三姨夫的弟弟就是肛肠科大夫?还是主任医师!”
得到消息他不禁喜上眉梢,转眼一想又不对:“三姨,我没记错的话姨夫有四个弟弟,哪个才是……追过我妈那个?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去德国娶了个金发媳妇生了俩混血孩子,但是最后离婚又卷铺盖回来的那个?您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他,我想咨询些事。”
电话那边欣然允诺,薛雅谦舒心地挂断电话,专心致志地思考需要咨询肛肠科主任医师的问题。
与这边精神振奋的薛雅谦不同,刘松从医院出来不言不语钻进车里,抑郁地坐在副驾驶。
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到结果,即使心中有数薛雅谦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医生怎么说?”
“还是那样,戒口、开刀。但是又加了一句,要快。”
“也就是说到了不能再拖非治不可的地步了?”
刘松黯然垂下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回家跟我爸妈商量一下,毕竟要住院开刀。那个……”刘松看着他欲言又止,酝酿半天才重新开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说什么?”薛雅谦掏了掏耳朵,“再说一遍。”
“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我父母家。”
“要!当然要,绝对要!”这次薛雅谦的速度堪比机智速答。
“那就走吧。”
“现在马上?”薛雅谦难以相信。
“现在马上。”刘松肯定地点头。
“咱们能不能先回自己家,我好歹换身西装打个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