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瀚紧紧握住了拳头。
又如何?越是这样,越是想让人掐灭那团火。
你不是他。
这样的光,没有人配拥有。
冒牌货。不如我来帮你早点消失吧。
第二天,陈天瀚就通过自己父亲的关系加入了华艋,同时顶替掉了最临近出道的组合zorro的队长:左襄。也就是那天来热场子的男孩。
左襄走出华艋大门口的时候,陈天瀚就在楼上俯视着他。
痛快。
陈天瀚躺在已故去多年的哥哥的旧房间,想起自己前些天目击到的那一幕,不自觉嘴角微扬,牵出一抹斜笑,隐隐竟仿佛有股邪气。
他对着天花板张开自己宽阔的手掌,又握紧了拳头。“除了你,哥哥。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却有一滴泪,从他眼角落在了身下的被单上。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泪。
门口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保镖的声音:“天瀚少爷,发布会的时间快到了。”
陈天瀚重新戴上墨镜,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保镖似乎带着犹豫,问了句:“经纪人让我问一下,请问发布会的地点真的不能改吗?那个咖啡馆真坐不下多少人……”
“不能。”陈天瀚回答,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那是哥哥第一次唱歌给陌生人听的地方。
自从陈天瀚哥哥那年在那里唱歌,那个音乐咖啡才盘活了人气,并且一路火了这么多年,成了远近闻名的音乐人集散地。没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合适。
何况陈天瀚还知道,那里也是左襄现在在打工的地方。
真是再合适不过。
☆、第三章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左襄正在洗客人喝完的咖啡杯子。现在桌子有半数都空着,因为人们都已经聚到中心舞台,迎接着一个新出道组合的第一个发布会。
“下面有请我们的主角:zorro!”
左襄并没有抬头看,但洗杯子的双手还是一紧。
流程鱼贯进行。当主持的是华艋已经出道8年有余的组合的队长,可以说是司内前辈来支援师弟们的最高配备了。
“我、我叫于没。于是的于,没就是mo,没有的没的、的、另一个音……”经过了几个欢快又有朝气的声音后,一个明显带着怯弱,却强撑活泼的声音响起。
左襄此时才抬头,远远看到了聚光灯下的于没。
加油啊。左襄不出声地动了动嘴唇,为于没捏把汗。
于没比左襄晚一点时间进的华艋,从性格到外形都是软软糯糯的那种棉花、白纸一样的孩子,但是在左襄眼中,于没是现在全部练习生中最有才华的那一个。
有时候左襄看着于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一个人封闭起来躲在音乐世界里的于没,当初不知道是抱了多大的勇气才站上练习生招考的考场的。
要不是经历了那件事,甚至连左襄也没有任何机会能打开一点于没的心扉。想到此处,左襄朝于没的方向又默念了一次:加油啊。
可是于没拿着话筒,唇干舌燥,再说不出其他话了。冷场的苗头刚出现,话筒就被下一个男孩机敏地拿过去了。
左襄不为人觉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继续洗杯子。
一般来说,新人每一次说话的机会都是很珍贵的。新组合初期,有至少三分之二的回答是预备好的官方回答,而且大多是队长代表回答。因此即使是自我介绍这样的例行流程,稍微明白点的孩子都会抓紧每一秒多展示,没准这一分一毫站在聚光灯下的时间,都能为自己多获得一眼青睐。毕竟,没有谁不是从粉丝数:0开始的。
就好比下面这个把于没话筒接过去的男孩子,听着就对这样残酷的法则适应得很好。
“zorro读音接近zero,既代表从零起步、不忘初心,也代表我们要成为像一个大侠一样的人,做出自己的贡献,同时也收获大家喜爱。大家好,我是zorrro的队长,陈、天、瀚,陈情意表,天造地设,瀚海阑干百丈冰。”
这个名字倒是从没听过,但是左襄没有兴趣抬头看这人。
左襄这几年在公司里待着,其实也看过不少风浪了,对于自己被踢一事其实意外地想得通。能临时把自己替换掉的,估计是哪个强力空降的编外了,应该是既有背景又有能力的。现在粗粗一听,至少声线的天资是很好的,光是这样说完,已经有几个观众轻轻地发出了那种意味着“本大人有被你撩到哦”的叫声。
粉丝与偶像的关系就是这样,从被撩的第一下开始,如果看对眼,就成为一个逐渐上瘾的过程。何况很多粉丝尤其是女粉丝,常常是长情又全能,到最后几乎像对待真实的恋人一样,无微不至从外到内地爱着。
这个过程里,偶像要做的,简单的说来,是要磨练技艺,同时不断保持良性曝光度。作品也好,各种节目也好,社交平台也好,等等等等,既要有专精且过硬的立足点,又最好从品德开始十项全能。这个舞台十分钟需要的十年,并不就比其他舞台轻贱。
如今,就是zorro的第一分钟。
“经理,那我走啦。”到了换班时间,左襄跟经理打了招呼,背着自己的背包和吉他离开了。
台上zorro的出道发布仍在继续,这个已经算很大了的咖啡馆也有点里里外外水泄不通了。越过这黑压压的人群,台上的陈天瀚远远看着左襄离开的背影。
左襄坐了很久的车,来到了一个位置接近郊外的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