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到家了。明天见。”
车停在了韩府门前,并没有什麽佣人管家之类的出门迎接,韩锐不喜欢和自己不亲近的外人住在一起,请的都是锺点工,一切以不干扰到他的私人生活为准。
“回去整理好这两天的会议资料,明天我要去接机,有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对秘书交代完毕,径直走向自己的宅邸,消逝在夜色中。
“呼──”秘书和司机同时松了口气,虽然跟在韩锐身边也有很长时间了,还是没能适应那种气场。
第二天,韩锐独自驾车来到a市国际机场vip等候厅,比接机时间提前了1个小时。现在正是初夏时节,他穿了件白色暗条纹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解开了一颗纽扣,自认为很休闲的装扮,然後自以为很放松的坐下来,享受那种只有他韩董事长沈醉其中的被称为等待或者期待再或者守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然後,整个vip等候厅顿时变得肃穆了……
韩喻从识字不到1000个的小时候,就有了比同龄人超出1000倍的觉悟,这种觉悟甚至伴随乃至控制了他今後的一生:这个世界上,有那麽一种人,是天生的高高在上的,以至於你不惜一切都想要给他造一座高塔,把他捧上去供著。
当韩喻在候机口那里话别了导师和来接机的师母,走向vip等候厅,看到坐在那里的人,那个人靠在沙发上,身材修长,衬衣扎在西裤里,一条黑色皮带衬出了腰部的刚毅线条。他总是一副在思考的神态,仿佛除了他心中所想,其余的世界跟他毫无关系。然後,那个男人缓缓的站起来,微微抬起头望著自己,眼睛变得弯弯的,好像在笑,笑著慢慢走向自己,一步、两步、三步……韩喻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缩小,因为另一个比自己的小世界还要大的男人此刻正在走向他。好像有点冷……是因为穿了一件短袖t恤的缘故?真不该在飞机上脱掉外套的!一个寒颤,手上的行李没拿稳,掉地上了。接著,自己有些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握住了。
“怎麽就穿一件短袖?看你的手冷的!”韩锐握著韩喻的手捂了一会,待对方有些升温了,才放开,然後打开行李包拿出件外套给他披上。
“哥……”韩喻叫了声哥,就词穷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累了。
两个人就这麽安静的上了车。
“哥,我们不是回家吗?”韩喻看到车开的方向有些不对劲。
“你二叔说要给你弄顿好吃的,这不是一个月没看到你了吗。怎麽了,不想去吗?嗯?”
“没,没有。”
其实,韩锐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真的挺喜欢二叔一家人的,否则他自己也不会同意刚接到小喻就往别人家带。自从4年前父母意外过世以後,他们两兄弟承受的变故实在是太惊人了,面对聚龙集团这个巨大的宝藏,大部分亲戚想的就是怎麽来瓜分一笔。虽然遗嘱写得很明确,但是却不能阻止那些蠢蠢欲动暗中勾结丝毫不顾念亲情的人。
当时,顶著丧父丧母之痛的韩锐,没有时间痛哭流涕悲叹人生,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排除异己重新洗牌上面。虽然从小就被作为家族继承人养大,逼著学习各种商业技能,但是那段时间也确实受了很多折磨,没睡过一天好觉。等自己基本上已经大功告成,顺利接掌聚龙集团的时候,才发现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弟弟正扯著韩义德这个二叔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把他当做再生父母。是的,自己疏忽了,从此以後,这家人,他韩锐动不得,只要这个老头子和他那个看起来成事不足的儿子不搞小动作,大家就这麽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吧。
当时的韩锐不知道,多年以後,当年的这个错误决定让他悔恨终生,每思及此,那种痛苦不亚於有人拿刀正一片一片割掉自己的心头肉。
车开进二叔家所在的一栋豪华别墅的大门,而坐在韩锐旁边的韩喻已经睡著了。有佣人过来准备开车门迎接,韩锐立刻示意他不要开门,并轻轻摇下车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对著低下头来的佣人小声说:“别通报了,我们过一会儿再进去。”佣人们很识相的自顾自忙去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都懂的。
韩锐坐在车里,凝视著身边这个20出头的青年的睡颜。很宁静,很祥和,这孩子一定不曾做过噩梦。他轻轻的抚上他软软的碎发,情不自禁的凑过去,闻到了他头发上的味道,很清爽,像初夏清晨的第一缕微风。
这个孩子比自己小8岁,是父亲老来得子,又是早产儿,身体差到不行,小时候更是三天两头进医院。由於这些原因,家里对他更是宠溺。韩锐觉得,韩喻就是那种象牙塔里的孩子,从小被人放心尖上疼著,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正因为如此,所以不能捧得太高,高处不胜寒。保证他安安稳稳无忧无虑过完一生,是韩锐对这个弟弟的承诺。
“咳咳……”睡梦中的人大概是在车里呆久了空气不畅,咳嗽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身体,极不情愿的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似笑非笑的脸。韩锐赶忙收回放在他头发上的手。
“呃……哎?哥,我怎麽在车里睡著了?”韩喻赶紧揉了揉眼睛,看向车窗外“你怎麽不叫醒我呢?都到了啊。”
“你累了,不想吵醒你。”韩锐看了看表,很满意的说“恩,不错,刚好一个小时,你睡得很好。”
“我们赶紧进去吧,都到别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