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赶出来的?”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东群,男人挑了挑眉问道。
东群被男人的话噎住,却只是点了点头。这是事实。如果是季淮蒲,根本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宫。
“你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失误了,让季淮蒲对你起了疑心,又被太子赶出宫,什么原因?”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隐隐有着一丝压迫感。
东群换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是属下的疏忽,属下太低估了太子殿下。”
男人被挑起了兴味:“哪一方面?”
东群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在说:“各方面。”
男人静静看着东群,思忖了一下说道:“宫里的消息,被打入冷宫的戚妃怀孕了。”
东群猛然瞪大了眼。
目送着东群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季云夕强撑着的身体突然没了力气,躺倒在床上。新收的暗卫对新主子一时间也无法立刻培养起衷心,看着他往后倒的动作无动于衷,依然隐身在暗处,季云夕则是丝毫不在意。
东群绝对不是朝廷中的人安插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不管东群进宫的初衷是什么,在季云夕选人的时候,他采取了隐瞒实力的行文,至少能说明一开始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然而不论这一次到底是谁下的毒,他都不能再留下任何隐患,不能再任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跟在自己身边。
大病初愈的身子没那么快恢复如初,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季云夕已经觉得乏力。往床内躺了躺,季云夕再一次沉沉睡去。
明日的朝廷上,又将掀起一股新的波澜。
皇宫外,一所空闲已久的宅邸突然热闹了起来。
“你去通报,本王去看看太子。”男人换了一身衣服,不似在湖心小楼那般的淡雅色调,而是一身黑紫色的华服,头发用玉冠束起,面容沉静冷肃,不怒自威。
随从的人忙应声离开,去往御书房的方向。
季苍尉径直走到太子寝宫,却发现除了院外守着的侍卫,院内再无一人,而侍卫看见来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寝宫,对于谁都可说是来去自如。
季苍尉脚下无声,推开门直接进了去。
床上的人鞋都未脱,只是往里面挪了挪身体,就连被子都没有盖,嘴唇苍白,脸颊上却有淡淡地酡红,呼吸略微粗重。
季苍尉轻轻在床边坐下,抬起右手慢慢探了过去。额头上一片滚烫。
“回去把秦仪带来。”季苍尉冷冷道。说着退后一步,跟在后面的人会意地上前为季云夕脱了鞋子,摆正了睡姿。
这样大幅度的挪动季云夕也仍然还未醒来,睡梦中的眉头紧锁,苍白的唇瓣紧抿,睡的并不安稳。意识沉沉浮浮,偶尔能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声、自己被挪动,心下收紧,努力挣扎想要醒过来,混沌的脑袋却始终无法控制无力的身体,疲倦和清醒的选择在胸中纠缠不定,意识被拉扯、下沉。
秦仪匆忙赶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季苍尉便直接上前去查看床上人的情况。
“主子,我需要你的帮忙。”简单的检查之后,秦仪的表情有些严肃,站起身来回头看着季苍尉。
“你说。”
“请您将自己的内力送入殿下身体中,带着殿下自己的内力运行一个周天。”
季苍尉颔首,起身再次坐到床边,秦仪小心地掀开盖在季云夕身上的被子,拉倒少年腹部的位置。季苍尉慢慢将手放在季云夕的小腹上,开始运气。
季云夕骨骼算是比较纤细的了,从小到大也一直很瘦,身上都没有什么肉,此刻仰躺在床上,小腹是微微凹进去的。
秦仪在旁边看着,等到一个周天快结束的时候,才抽出囊中的银针,握住季云夕的手,捏住食指,朝着指腹扎了下去。
银针极细,扎下去之后并未见血,秦仪慢慢抽出银针,只见银针方才放在没入季云夕血肉中的部位全是乌黑。
秦仪盯着银针看了一会,对季苍尉说道:“主子,您继续。”说着,又抽出一根银针朝大拇指指腹扎了下去。等到抽出来的时候,同样是一片乌黑。到这里,秦仪已经不再迟疑,在季云夕的每一个手指上都试了一根银针,果不其然每一根银针抽出来之后都是乌黑的。
走到床尾,秦仪伸手脱掉了季云夕的袜子,季云夕的脚趾头圆润可爱,只是白玉般的脚温度却十分的凉。
秦仪伸手捏住他的脚趾,银针一根根没入再拔出,根根乌黑。
朝季苍尉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秦仪慢慢地给季云夕盖好了被子。
季苍尉看着乌黑的银针,目光投向秦仪:“何故?”
将乌黑的银针收起来,秦仪想了想,向季苍尉解释:“主子,殿下几日前中毒,因为立即服了寒雪丹,不到三刻钟内寒雪丹是能够完全清楚毒素的,相信运气的时候主子就能发现殿下的气路不畅。不知何故,殿下身体中有许多积存已久的毒素,由于时日太久、逼毒不及时的原因,这些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但是好在殿下长期服用寒雪丹,这些零散的毒素不至于危及殿下生命,但是仍然让殿下的身体十分虚弱。而且,”这是秦仪最不解的地方,“殿下似乎知道自己体内有毒,并且将它们全部逼到了四肢。”
不论是季云夕的手还是脚,几乎冰凉的不像是活人的温度一样。
“如何解毒?”季苍尉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人,问道。
秦仪的脸色并不好看,摇了摇头:“这些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