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只当是一时同路罢了,不想连着几日下来入得是同一座城池,走得是同一条街市,进得是同一座酒楼客栈,睡得是隔壁相邻的客房……这人就跟长在屁股上的尾巴似得,怎么甩也甩不去。
想上前去质问,但这御风尧总是以不过恰巧同路之说回了自己。
这世间又何来这般诸多巧合,也罢,元穆易只得全当此人为无物,看看他到底能跟多久。
不想又到一个圆月之日,他虽不想再受御风尧的恩惠,但终是抵不过体内毒发之痛,再一次被御风尧自顾自地传授了内力。事后,自然是又欢好了一番。
这般想来,先前在那岛上一番种种,岂不是白费?
胸中虽也因上了御风尧的算计而憋闷,但不免暗自高兴。
元穆易不愿再多番思想这高兴是为何而来,如今且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元穆易抬头望了望这高悬的烈日,此刻已是响午,顿觉腹中有些饥饿。
再望了望四周寻了根树杈,随即卷起裤腿跨入清凉的溪水中捉鱼。
这边御风尧找了一块靠树的岸石,刚甩开衣袍坐下,忽地一条活鱼蹦跳到他眼前。
“喂!架个火!”元穆易站在那溪水中对御风尧喊道,既然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这般无视下去还不如‘物尽其用’。
于是不多时,河滩一侧便燃起了一堆篝火,那篝火上用树杈正架起几条鲜鱼。
看着眼前自顾自吃着的元穆易,御风尧心道:这“偷儿”果真是不同反响。
热闹的街市突然从远处传来喧啸锣鼓,好似锦上添花,吸引了过往不少来人。
只见锣鼓声中那盘坐在高台中央的人身披袈裟,头戴一朵金色莲花,身边不少童男童女围了一圈又一圈,原来都是围观的百姓们自家的孩子。
“这是做什么?”元穆易挤进人群,询问身边一名布衣男子。
“小哥是从外乡来得吧,这莲花教的教主每月都要在此做法,向上天祈求保我们镇世世代代平安永昌。”布衣男子一脸自豪地道。
元穆易面露怀疑之色,正要再问,却被身后一只手抓住一侧肩膀,不得动弹。
回头一看,尽是御风尧。
元穆易正欲发作,忽闻那高台上所谓的莲花教主口中念念有词:“今日不比寻常,太上老君奉玉帝之命来凡间体察民情,今晚子时正好要路过此镇,尔等且让这些童男童女留下待到明日一早再回,好与我一同迎接天尊,受天尊赐福庇佑。”
莲花教主嘴里振振有词,就见底下百姓眼露金光,一副红光满面之色,将这所谓莲花教主的一番说辞信以为真。
“哼!这都是些什么怪力乱神之说?我倒要看看这莲花教主到底搞什么名堂。”元穆易低低自语,正欲再要挣脱御风尧的牵制,却不想人依旧被牢牢按住无法动弹,“御教主还真是清闲的很,难道这路就只有这么一条吗?怎么每每都能遇上?”
却见御风尧倾身上前,凑到元穆易耳旁私语道:“我本就是来此找这‘莲花教主’,只可惜你偏偏不信,此人曾是我魔教中人。你且切勿打草惊蛇,等到人群散去再行事也不迟。”
元穆易闻言眉头微皱,冷哼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夜半子时,人群早已散尽,一群孩童却在街市中央的广场上哭闹不休。
再往那前方高台望去,身披袈裟头戴金色莲花的那位莲花教主神情却也不恼,反而脸上露着一丝诡异的笑。
为了此刻,他在这镇上摆下阵势已有一年有余。为了获得这方无知百姓的信任,他一直压抑至今,如今望着眼前这群童男童女,不免脸上露出了早已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莲花教主衣袖一挥,一股奇异暗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不出片刻,广场中央那些本还因为父母家人将自己丢在此处哭闹的孩童们,突然止了哭声,就见那一张张还留着未干透的泪痕的脸,神情呆愣眼神空洞。
“自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教主!”莲花教主邪魅一笑,道,“还不赶快拜见教主我!”
“参见教主……”那些孩童们声音平板毫无神气,只如幽魂一般应道。
“哈哈!哈哈!尽然自称教主!实在可笑!可笑!”
忽地,一阵狂笑带着一股劲力破空而出,震得那些本已失了神志的孩童渐渐转了清明。
“谁!?来者何人?”莲花教主见此,顿时失措,一双惊愕的眼往四下展望。
“判教之徒竟敢私自偷用魔教灵药!迷惑人心!”御风尧自一处缓步走了出来,一身银色银袍无风自动,在月光的照应下分外刺眼。
那莲花教主定眼一看,倒退两步,道:“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你你你,本教主我也不认得了吗?”御风尧抬步走近已抱作一团的孩童们面前,“还不速速回到你们爹娘身边。”
闻言,就见孩童们先是一愣,随后似是明白过来什么纷纷拔腿就跑,逃离这是非之地。
“总教主命我来此‘清理门户’!”御风尧再一抬头望向前方高台上的莲花教主,就见那莲花教主眼珠一转,出手极快地扔下一颗弹丸,一时之间烟雾弥漫四周,夹带着一股奇香。
“苗疆的五毒散!”一直躲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元穆易心中一跳,往前方的烟雾惊呼一声道,“护住心脉!”
“晚了……”只见御风尧已从那烟雾中跃出,两个字才刚自口中吐出,一口鲜红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