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凯烈像是没听出他话里逐客的意思,他的身上除了一条内.裤,几乎是赤.裸的,站起来试着活动活动手脚,一点都不显得局促,“我还需要一套衣服。”
他的上衣几乎已经和布条没有区别,巫维浅上楼拿了一套下来,薇薇安才带来的,包装还没拆开,黎凯烈接过去,“这是英国的品牌。”还是个普通人买不起的牌子。
低调内敛,品质和款式都是一流,薇薇安一直都觉得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的上巫维浅。
穿回破烂的黑色牛仔裤,黎凯烈套上那件略微宽松的衬衫,黑与白,颜色很单一,穿到黎凯烈身上的效果和巫维浅截然不同。
袖口被卷起,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几层绷带,棕红色的头发似乎也沾了血,有点脏污的暗红凝结,整体看来邋遢、颓废,同时却又显得出奇的性.感,那种属于男性的野性魅力。
上天对有些人太过眷顾,巫维浅抱着手臂看自己脚下的地毯。
“趴下!”黎凯烈脸色突然一变,巫维浅被扑倒,后背撞在沙发的扶手上,落进墙下的阴影里。
子弹打进沙发坐垫,皮质被射穿发出几声闷响,在音乐声里枪声难以察觉,远处有一道反光,可能来自狙击枪上的瞄准镜。
巫维浅看到黎凯烈的绷带上又开始渗血,他被他压倒在沙发后面,阴影里他再次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绿芒,就在黎凯烈的眼睛里,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朝窗口的方向看了眼,“又是杀手。”
枪声还在继续,沙发千穿百孔,窗口的玻璃早就被黎凯烈砸碎,这次碎的更彻底,周围的其他公寓都离这栋房子有一点距离,这些响动一时半刻还没有惊扰到别人,但房间里已经布满弹孔,有不少就从他们头上射入墙壁。
黎凯烈大概又撞到伤口,靠在沙发后面脸色扭曲,“我发现每次见你都会出事,我的伤没彻底好过。”
“别为你的无能找借口。”巫维浅从角落的橱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刀光在他手上转了几圈,身体突然被人往后拉倒。
阴影里的灰绿色在闪光,某种诡秘的眼神,“巫维浅,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招惹我?我不搞男人,但别忘了我说过,游戏对象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期待。”
“闭上你的嘴!”巫维冷声皱眉,凝神往外看的同时,手里的水果利落的插进沙发背后,皮革被划开,他割开沙发的内部,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这是一把有些年代的枪,它被巫维浅握在手里的时候,他的眼神有所改变,这种改变很难描述,但有短短几秒,他在这种时候出神,让狡猾的猎手获得了出动的机会。
猎人不是外面的杀手,而是近在咫尺的恶徒。
黎凯烈拉过他的身体,手臂绕到他的背后,手指在他的黑发里摩挲,像是爱.抚的动作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枪声和钢琴曲的伴奏下,巫维浅明显的一愣,他知道黎凯烈是个乱来的人,但他不知道他可以不分时机场合的乱来。
在沙发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黎凯烈用猎食者的眼神看他,手指沿着头发往下伸进他的衣领,摸到平滑的肩部和突起的锁骨……
黎凯烈的腿挤过去,在他发热的部位磨蹭了几下,然后贴在他耳边暧昧的低语,“在我来之前,在你房里的美女没有为你解决?”
薇薇安?“她的年纪可以当我的母亲。”巫维浅察觉自身的变化,活过那么多年,他也许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他不能控制外界引起的身体本能反应。
“很久没有碰过女人?”黎凯烈无疑是个情场高手,他很快就发现他的克制,和克制之下的呼吸错乱,巫维浅没有回答,在枪声里拉住对方的领口往下,他吻了黎凯烈,再一次。
既然对方不按牌理出牌,他也不必遵循理智。
子弹的扫射激起一些遥远的回忆和热血,他的吻很热烈,黎凯烈是享乐型的代表,他完全不介意在这种情况下享受一个吻,更何况对象是巫维浅,这个像是准备把一切都踩在脚下的男人。
就像莉迪亚眼里的看法,这不光是个吻,更是一场战争。
毫无疑问,他们都对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看不顺眼,黎凯烈不喜欢有人拂逆他的意思,三番几次挑战他的忍耐力,而巫维浅也不喜欢有人把自己看做全世界,任性自我,以为其他人都必须遵循他的意愿。
但同时他们又必须承认,这次的对手很刺激,不同以往。
黎凯烈的狂.野放纵、巫维浅的傲慢自持,截然相反的表象之下未必没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很骄傲,而且有同样敏锐的直觉。
从交手开始,到接吻,有过这两种身体接触,就算再讨厌,有再多看不顺眼,也会维持在一定程度之内,如果感觉不好,没有些许欣赏和认同,一个人不会在吻了另一个人第一次之后,又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
巫维浅后来仔细听过黎凯烈的歌,在看过他的几支mv之后,他知道以前的想法是错的,黎凯烈确实有资格被许多人奉为偶像,不过他不会把他的这种想法告诉对方。
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等两个人喘着气分开,巫维浅拿起枪挪到走廊边上,伸手把客厅里的灯关了,如果可以不开枪是最好,他手上的枪声音太响,他不想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
“好主意,黑暗可以让杀手看不到房里的目标。”黎凯烈懒洋洋的声线听起来像在午睡小憩,而不是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