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宫之所以富可敌国,乃是祖上出了一位能人。当年云仙宫还只是个小门派,但这位先祖把碎霜剑法运用到了极致,又擅长谋略阵法,帮助先帝打下了这大渊江山。不过先帝龙椅刚坐稳,那位先祖就火速罢官离去,先帝如何都留不住。先帝感念其风骨心性,特意赐予了云仙宫三字为门派名称,还扶持了先祖当上武林盟主。
时光荏苒,后辈一茬茬长大,云仙宫虽然表面上跟朝廷同气连枝,但内里却早沸反盈天,与朝廷走向殊途,不再受朝廷控制。后来,云仙宫干脆让出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接任的就是乾川派。
哪怕是肖千念接手云仙宫后,把云仙宫硬生生弄成了魔教,乾川派都对云仙宫退让三分。
在肖忍心里,乾川派不过是云仙宫养了多年的一条狗。谁知这条狗有朝一日竟敢叛变弑主,统帅所谓正道剿灭云仙宫。
可见,什么正道邪路,苍生道义,不过利益勾结罢了。
肖忍独自一腔悲愤,边群贺却毫无察觉。马车哒哒的行出了一段路,他才低声嘱咐肖忍:“此次乾川派广发英雄帖,召开庆功会,虽说是褒奖剿灭魔教有功者,但是连往日中立的各门派都威逼利诱的引过去,此行可能不会善终。不过你不用怕,到了乾川派,你就一直跟着我,一切听我的指示。还有,慎言。”
最后两个字,边群贺说的颇为郑重其事。肖忍心中不屑,勉强赏了边群贺一声:“嗯。”
沉默寡言的大部队行了几日,终于到了乾川派的地界。乾川派的选址当初还受了云仙宫的资助,钟灵毓秀,依山傍水,跟乾川派所谓海纳百川的口号很匹配。
这地方肖忍来过无数次,这回一点左顾右盼的心思都没有,在边群贺眼里,倒是临危不乱,听话懂事了。
乾川派门庭若市,掌门乾清风虽然不用亲自迎客,但场面也要做足。所以乾川派除了乾清风以外,都在为了庆功会忙碌。
边群贺一行二十几人,刚出发时还觉人多,但现在跟其他门派一对比,人少的相当寒酸。
“边庄主!久仰大名啊!当日降魔之战没领略到边庄主风采,遗憾,遗憾呐!”负责接应他们的,是乾川派的五长老汪蕴。乾川派十二长老,就属他最会偷奸耍滑,肖忍自裁那日,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汪蕴已到知命之年,以边群贺的年龄应是他的晚辈。他长得慈眉善目,却一点长辈架子都没有,边群贺礼貌性的谦虚打过招呼后,他就在旁边边引路,边聒噪。
“这位就是令弟吗?”汪蕴套了半天近乎,终于把话题拐到肖忍身上。
“是。舍弟不善言辞,不喜人声,作此打扮,让前辈见笑了。”边群贺说的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拒人千里,正常人听了也应该就此打住。
可惜汪蕴是个老不羞,揣着明白装糊涂:“边庄主年轻有为,令弟当然也是人中龙凤。这里还有好多人等着领略拂晓琴的绝响呐!”
啊呸!老不死的,我怎么不一根琴弦勒死你!肖忍腹诽着,只觉脚下的每一步都在考验他的耐性。
安排好了岁暮山庄的住宿,汪蕴意犹未尽的走了。
肖忍也实在受不了面纱这种倒霉玩意,抬手就要摘帽。
“别急。”边群贺在他身后阻止道。
肖忍跟边群贺住隔壁,他还以为边群贺没跟过来,所以边群贺突然说话,他吓了一跳。
“庄主,你总得让我透透气吧?”
边群贺居高临下的俯视肖忍,抚平肖忍袖口的褶皱,波澜不惊的说:“据说乾川派府中景色别致,你累不累?我们去逛逛?”
“……不累。走吧。”肖忍才不信边群贺能好心带他散步,不过他本意也是想出去,既然边群贺主动邀请他,他正好顺水推舟。
边群贺没让手下跟着,单独与肖忍闲逛,人多杂乱,他们还特意挑人少的路走。
这让肖忍真的好奇边群贺的目的了。
路越走越窄,人声也越来越远,肖忍憋着劲儿不出声,想看边群贺到底在买什么关子。
不等他想清楚,边群贺突兀的停下脚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肖忍视线受阻,又耐不住困惑,所以他轻轻扒开面前枝繁叶茂的树杈,屏息望去。
两个女子,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个面朝肖忍,她一身利落的红衣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身高明显超过大渊国本土的女子。她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妖艳面孔,但眉宇间隐含戾气,让她的美过分尖锐,甚至带了一点刻薄。
她嘴唇翕动,正在数落坐着的那名女子,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她说:“肖忍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快要许配他人?”
坐着的女子肩膀抖动,以手帕掩面,偏着头泫然欲泣道:“你以为我想?我的婚事我能做主吗?”尽管她侧脸半遮,却难掩倾城之貌。
而在看清她容貌的同时,“啪”的一声,肖忍捏碎了指尖的树枝。
“谁!”红衣女子十分警觉,听见声音马上扬手一鞭,可是她只抽到了一簇晃动的枝丫。
边群贺比她更快,在她出鞭的一瞬,就夹着肖忍退后数米,择路遁逃。
“怎么?遇到旧识?”挑了条近路回去,边群贺有意无意的问道。
肖忍压下满心酸楚,拿腔作调:“嘿嘿,美人垂泪,让人如何无动于衷?”
边群贺道:“是么?你倒是怜香惜玉。”
已经到了他们下榻的屋子,肖忍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