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拼命找着借口,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管他心底十分清楚家里的佣人除了程叔外都是女性,体形上根本对不上,他抖着手试探着去推那人,却发现根本撼动不了,想要起身离开,腰间细如枯竹的手却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气。
白苏逃脱不开,心一横,抖着嘴唇问道:“你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是要钱的话那好商量,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二楼的书房里,有卡,还有几件名贵的瓷器,都是古物……”求求你快去搬啊!
他觉得自己可以被评定为年度最配合的屋主了,可惜那人却不想当最佳劫匪,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不动,也不说话。
利诱不成,白苏又开始威逼,但对方依然惜字如金,他心里还是犯嘀咕了,这人难道是哑巴,可那哑巴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如果不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是如何将自己揽入过去,他简直以为自己是摔到一尊雕塑怀中了。
长久的静默耗费了白苏的耐心,他试探着叫程叔的名字,声音由低到高,劫匪没反应,程叔也一直没来。
直到嗓子都喊哑,白苏才不得不相信一个诡异的事实,眼前这人竟然不会阻止他任何呼救的举动,可惜刚才摔倒时手机掉了出去,不知道落在那里,他伸出了胳膊摸了半天也没任何发现,否则就能报警了。
虽然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眼前的情景很难让人开心,鬼使神差地,白苏伸手去摸那人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只是心底有道声音一直在诱惑着他,让他去揭开谜底。
距离越来越近,堪堪只剩下几厘米时,一只冷冰冰的大手突然将他的手握住——用一种白苏十分熟悉的姿势,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太纤瘦了些。
等等,这只手不是……不是尹师兄的吗?
一张苍白死气的脸突然闯入眼帘,唇畔的笑一如既往的邪气恣意,像是之前无数次发生过的那样,低低地叫他:“阿苏,过来。”
“——啊!”白苏终于崩溃了,惨叫着坐起身,顶着一脑门的冷汗。
“小少爷,你怎么了?”程叔满含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等了一会,没听到白苏的声音,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直接推门进来,看了白苏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做噩梦了?”
白苏明显有些精神恍惚,呆呆地看他:“程叔,昨晚是谁抱我上来的?”
程叔心惊,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小少爷,昨晚你喝了酒,醉醺醺的自己上了楼,我担心你要扶你,结果少爷一直说不用,还让我去煮杏仁奶茶给你喝,少爷都忘记了?”
白苏藏在被子下的手颤了一下,他单手撑着额头,借以遮掩自己的表情:“哦,大概是我记错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我有点头疼,想再睡一会。”
程叔点头,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直到程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白苏才再次睁开眼睛,心惊胆战地起床照镜子,左看右瞧,似乎除了有点萎靡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那冷冰冰的触感,那恐怖阴森的氛围,怎么会是梦呢?梦又怎么会如此真实。
而且,他其实并不太喜欢杏仁奶茶,觉得它有些腻,因此从未让家里佣人做过。倒是师兄尹珏,因为是南方人的缘故,很喜欢这些甜食,杏仁奶茶是他的最爱,也是他唯一会做的吃食,之前常常亲手做给白苏喝。
白苏看尹珏一番好意,自己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太讨厌,偶尔喝几杯也没什么,便一直没有拒绝,结果尹珏竟真的因为他很喜欢杏仁奶茶,做的越发勤了,白苏原本是有些受不了的,但当时尹珏几乎已经病入膏肓,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如此,白苏又怎么忍心说出口,如此这件事竟然就这么一直瞒了下来。
☆、第七双眼(五)
因为精神不济,白苏一整日都窝在家中,他心中有事,整个人便显得没精打采的,惹得程叔担忧不已,还说要请医生过来看看,被白苏劝阻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有人前来敲门,说是要找白苏。
白苏听到动静走下来,前来找他的是两个穿着土黄色工作服的男人,看起来很陌生,白苏确认自己之前并未见过这两个人,问道:“两位是?”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看了白苏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什么东西,带着笑抬头:“您就是白苏先生吧,我们是装裱店的,来给您送一副画。”
一幅画?白苏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小蕉所说的会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一副?他接过纸笔签了单子,好奇地问道:“你们店叫什么名字,这幅画又是怎么回事?”
国字脸笑道:“我们店就在商业街的外围,名字叫李氏装裱店,至于这副画,是几天前有位客人送来让我们装裱的,他留的地址就是这里,还再三叮嘱一定要将它送到一个叫白苏的少年手中。”
他一边说一边招呼同伴出去抬东西,这副油画虽然比较大,好在不沉重,仔细着边边角角的地方不要碰到了就好,因此很快就被抬到了画室。
那油画上罩着白布,看不到画的究竟是什么,但白苏也算是精于此道之人,一嗅之下就知道这颜料价值不菲,只是这股味道之中隐隐参杂着其他味道,有些熟悉,白苏一时之间想不到之前在哪里闻到过,好奇之下不由盯着多看了两眼。
两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