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蓝色的宏伟光幕,城主嘴角冷笑,亦如花满山一样高高立起掌。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伤人的刃,一边正对花家,另一边面向自己。
作为这个巴掌大的小城拥有最高权力的城主,他深知自己面临的选择和未来所需要承担的风险。自从步出与圣使议事的密室开始,骰子就已经投下,不是花家家破人亡就是他图南域死无葬身之地。
他毫不犹豫的挥下掌,千百件蓄势待发的犀利兵器法宝乌压压一片,压向天蓝色的花家护阵。
众魔兵引弓齐发,箭矢冲在最高处多如蜢蝗,箭头钉在光幕上仿佛平静如镜的天蓝色湖面落下万千雨点,水晕纹纹道道散开。箭雨过后,弧形大光幕上只留下一片白点,很快又平复不见。经过符加持的铜铁箭头大多没有损毁,但材料一般的木质箭杆纷纷折断,鹰雕隼的白羽像凌晨刚刚消停下来的雪片一般纷飞。
受魔气牵引、攻击连续不断的刀剑夹杂在间,锋利的剑刃、刀刃切击天蓝色屏障,如同无数陶瓷在擦刮玻璃,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绝于耳,道道斩痕乍现又迅速还原。
板斧、大锤、长枪、短棍,重击在天蓝色覆盖的底部,轰轰轰的挖墙根,每一次重击,光幕就会轻轻颤动,仿佛随时就会垮塌,却又恢复的很快。
各色兵器法宝翻飞击打大阵的声音混在一起宛如盛夏的暴雨击打在厚实的油纸伞上,嘭嘭作响好不激烈、热闹,却难以撼动根本,就好像大雨倾盆却一个水滴也穿不透油纸伞,被防护的严严实实。
“好厉害的大阵!坚不可摧!不愧是无春城最富有的大家族,这套防护大阵一定下了血本。”城主拂须沉吟道。花家已经是瓮之鳖,拿下是迟早的事,城主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时间,迟则生变,在雪狼原搜索银面人的水寒世家万一折返无春城,他这一番自导自演的嫁祸之计,当即前功尽弃。
“这样下去,天夜也难以见分晓,不如让范老儿进到院,好歹请家主给个说法。”范鼎城拉下老脸对城主说道。对花满山仍然保留一丝情分的他再一次尝试调解这一桩无头公案。
“这样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城主听进去老炼丹师的劝告,拂须沉思道,“就算狂攻日夜破阵,到时候我们精疲力尽,气力难继,他们却以逸待劳,养精蓄锐,这一亏一盈然后兵相接对我们不利呀。”
他无视老炼丹师的建议转身对魔兵统领命令道,“赵至阳!命令大家聚集到一起,发力猛攻一点,不要各自为战,浪费战力。”
回头似乎又想起热心调解的身边老者,他温言悦色地安抚范鼎城道:“范丹师放心,用不了天夜,最多今夜我们就可以剥掉花满山的乌龟壳子,只要擒住花家老少,丹师有任何疑问都不容他不解答。”
“冤家宜解不宜结呀!”老头儿满脸沧桑地嗫嚅,无力改变大局。
魔兵魔修们在赵统领的组织下聚集在一起,兵器法宝汇聚成一条长龙,前赴后继地猛攻护阵。
成群的魔修们凶性狠劲一旦被激发,就如同的奔腾的野马群一样,非超绝大力不能逆转其万马奔腾之势。
轰击之声巨大,满城可闻。天蓝色的光幕闪烁,全城可见。
自城主与花家坐阵无春城,彼此相安无事,治下也一向太平,这么大规模的一场关系家破人亡的大厮杀,数十年来罕见。
无春城的居民压制住强烈的好奇心,躲在远处灰暗的角落冷眼旁观这场大战。久居魔域,他们听多了也见多了遭受池鱼之殃的悲惨故事。只希望两条嗜血的鲨鱼起舞,早点结束这场厮杀,还给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平静安稳的生活。
城主看着地上堆积一人多高的羽箭和魔兵魔修脸上的满头大汗,沉思半晌,冷莫测高深地自言自语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只有动用那个东西了!”
……
悠悠醒来的平天发现自己的臂搭在雪袍银面人的肩膀上,双膝跪地,额头抵额头仿佛一对好兄弟。
两个死敌,平天是生命潜力压榨到极限,差点升天,而魔玄境是被打死的,但凶却不是平天。他身体倚靠在护阵,双腿伸直,胸口插着一把宝剑,剑身大半没如胸口。他双目空洞无物,已经断气却死不瞑目。
他是被史青符一剑穿心而死,临死之时嘴角微微翘起,大概在自嘲猫儿戏弄老鼠的游戏玩的太过火,结果引火烧身一命呜呼。如果当初信将那个老病怏子翦除,他与平天之间谁生谁死,尤为可知。
平天侧头看一眼史青符,大概是那一剑将积攒起来的精气神全都耗光了,匍匐在一侧,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他本来就在雪狼原身受重伤,身体虚弱,在护阵上一幢虽不致命,却又再一次伤筋动骨,后面被雪袍银面人折磨一通,再加上那把老骨头又被平天大力一推,摔的不轻。角落的那堆残雪竟然没有被两人的激战波及,保住一线生,算他运气比较好,但最后这一折腾似乎也将他那点生命力彻底耗光了。
平天魔气枯竭,体力耗尽,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除了还有力气呼吸,维持心跳,跟活死人差不多。
他魔玄境肩并肩靠在护阵的光幕上,只见到魔玄境的魔气正快速散逸天地间,对魔气的渴望让他挣扎着服下一颗魔丹,来不及等待药力扩散,也顾不及老制符师的生死,就毫不犹豫运转至尊化魔诀将魔玄境体内魔气炼化为己有。
银面人的魔气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