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就站在楼梯附近,拉扯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拉扯到了楼梯口,苏远没有心思关注身后,为了躲开安阳的手又向后一退,但是踩到的不是平地。
“啊!”
看到的同学都发出惊呼。
“呀!小心!”
安阳伸手来拉苏远却没拉住,眼睁睁看着苏远在楼梯上踩空一脚,失去重心向后载去。
苏远只来得护住头部,整个人就砰地一声摔在楼梯上,最后滚地葫芦一般顺着楼梯咕噜噜地滚下去。
从苏远踩空到滚下楼梯,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安阳一愣神的功夫,苏远已经难受地蜷着身子躺在楼梯下了,他迈开长腿刷刷跑下楼梯。
苏远左肩挨地侧着蜷在地上,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校服左肩那里已经沾了不少的血,他皱眉骂了句操。
“老子要……去医院……”
后来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把林峰从班级里叫出来了,林峰跑到现场一看当时就黑了脸,把苏远半拉半拽地扶起来还不忘瞪了安阳一眼:
“小学弟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可不是不停给人家添麻烦,光这点江津就甩你甩了十万八千里!”
苏远到医院后简单清洗了伤口,开始上药,林峰和安阳都跟着来了等在房间外面。
伤口崩裂了一些,但只是在表皮,流了点血,没有太大危险不用重缝,只是以后每天要注意涂药,防止细菌在裂开的地方滋生,直到裂开的伤口自己恢复了为止。由于不是很严重的开裂,最多恢复十多天左右,但是苏远拆线的时间还是要往后延迟。
药膏涂在伤口的感觉和撒盐没什么区别,苏远嘶嘶抽气,恨不得揍安阳一顿。
林峰和安阳等在门外,安阳没说话林峰也不想理他,直到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
林峰朝最近的楼梯一看,江津喘着气出现在那里,看到林峰就皱起眉头:
“苏远呢?”
林峰指指门:“里面受刑呢。”
江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很严重?”
“没什么大事,伤口稍微裂开点,每天涂涂药别感染,有个十天八天就差不多了。”
江津这才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安阳:
“你是安阳?”
安阳迎上江津明显不善的目光,平静道:
“是,是我害苏远学长又受了伤,我会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江津少有的咄咄逼人,“你是苏远的什么人?苏远不用你承担责任。”
安阳被呛的噎了一下:
“我害学长受了伤就应该承担责任,再说我不是学长的什么人,难道你是?苏远学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林峰被这两个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拉住江津想缓和一下气氛。
江津听了安阳的话盯着安阳沉默了下来。
在苏远家里的时候,这句话于子扬和他说过,沈菲菲也和他说过,他都没有正面回答过。苏远难道是他一个人的?苏远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朋友,属于每一个爱他的人。
但是从苏远推开他那一刻起,他就想着,这样的苏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然这样的人怀揣着满腔善意不知又会受到多少意外的伤害,他不希望看到。
江津聪明却也固执,想要就要用尽一切力气去拿,功成身退之前绝不放手。如今苏远把他从空气稀薄的高空一把拉到陆地,让他重重跌到另一个感情丰沛的世界里,他看到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七情六欲在每一个角落里旺盛的生长,但是,那些他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苏远。
越相处他便越清楚没有人比苏远还适合他,也许在很久远的之前,他们还隔着几重天高地远的时候,他们也许就已经沿着对方的边沿生长,所以日后相见根本不用多花时间去努力磨合,哪怕他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像一片汪洋翻起再大的风浪,苏远也能恰好装下,就像杯里的水拍打在杯壁上无法溢出。
这种毫不设防的袒露有种惊人的夸张速度,但是江津却无法控制。
他以为自己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却偏偏忘了有一句话叫一物降一物。
他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只为了苏远。世界六十万万人,他独取苏远。
林峰感觉手下的肌肉微微绷紧,然后他就听见江津一字一字,语调沉稳坚实:
“苏远是我的。”
在那一瞬间,林峰觉得江津的感情浓烈的似乎都有了脉搏。
林峰和安阳听得都是一愣。
门在这时吱哑一声打开了。
苏远被折腾得只剩出的气,看见江津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江津眼疾手快地扶住苏远。
医生跟在苏远后面出来:
“有家属吗?我给开个单子,下去开点药,每天按说明擦,注意别碰水不能剧烈运动,吃东西也要注意忌口。”
江津刚要回答,林峰就拦住他:
“我下去开药,你快带着苏远回家歇着,他这样要多休息。”
有人帮忙江津自然不会拒绝,下楼前又警告意味浓厚地看了安阳一眼,气场危险迫人。
苏远对门外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无所知,到家后衣服都没换就趴床上,江津准备个热水的功夫苏远就睡着了。
这一觉从中午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趴着睡虽然有些不舒服但累了怎么睡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