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回真是让大哥给自己背了黑锅,明台乐得合不拢嘴。
阿诚在边上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谁让你最大!大姐当然不信明台和我会用发油!”
“你们俩,回去打屁股!就知道欺负大哥!”
“大姐,你快来啊,大哥要打我和二哥的屁股!”
……
三个人一路闹着,往家走。
明楼斜过头。看着身边的阿诚和明台,一个是他的挚爱,一个是他的手足,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够遇到他们!
圣诞节一早,兄弟三个吃了早饭,坐在厅里拆礼物。
明镜给明楼和阿诚的是两件同款不同色的毛衣,给明台的是一双小牛皮靴。
明楼给大姐的是一套洋装,给阿诚的是一套油画画具,给明台的是一件皮衣。
阿诚给大姐的是一条纯毛披肩,给大哥的是一套唱盘,给明台的是一件风衣。
明台给大哥的是一本法文版的《悲惨世界》,给二哥的是一支钢笔。
打开礼物的时候,只听见明台兴奋地喊着“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件皮衣”,“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的风衣”……
明楼和阿诚只是笑,看着明台笑,看着对方笑,自然,笑的内容不一样。
过了圣诞和新年,两个哥哥好好地把弟弟送上了回上海的轮船,挥手告别。
“大哥,你说这小子有没有发现咱们的事啊?”
“应该有吧?他问我,二哥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有了,就是怕大姐不同意,所以不说。”
“什么呀,大哥,你这么说,万一大姐误会我有了女朋友怎么办?”
“先这么说着,主要在‘怕大姐不同意’!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能不问吗?你什么时候做过饭啊!他觉得,你肯定是为了俘获女孩的心才学的做饭。我就支吾着答应了。他说带回去给大姐看看,我说,大哥怕大姐不答应。”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这么说的!”
“不是你说的暗示吗?让明台发现咱们的事,给大姐吹吹风,到时候好帮着说话!”
“也不知这小子能不能感觉到?要是不能,咱俩可真就白哄他了!我可一句都没说他!”
明台,嘿嘿,啥也没感觉到,光知道两个哥哥对他好的不得了!天天陪着他玩,给他买东西,带他上馆子……
当然,小少爷也不是无知无觉,有时候,他确实觉得有点奇怪。比如:
一共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明台去了,哥哥把卧室让给他,两个人在书房打地铺。
明台不明白,为什么二哥一定要和大哥睡地铺?和自己睡床不好吗?
还有,只要二哥吃不下了,就把盘子推给大哥,说句“大哥,你帮我吃吧,我吃不下了”,大哥拿过盘子,回句:“你呀,那么瘦,还不多吃点”。
也许兄弟间也没什么,可他们的语气和眼神,总叫人觉得有点……说不出来有点什么!但肯定有点什么!
还有,坐在家里,大哥的手臂干吗非得放在二哥的肩上?二哥呢,那脸上的表情,除了“幸福”,小少爷真想不出第二个词!
大哥怎么从来不把手臂搭我肩上呢?
还有,大哥和二哥间的对望,你一眼我一眼的,简直就是在说“我了解”,“我明白”……
他们都“了解”什么啊?“明白”什么啊?
简直是把我排斥在外啊!
……
小少爷尽管有诸多不解的问题,可毕竟生性单纯,又生在一个单纯的时代,因此,所有的奇怪和不懂统统扔在了汪洋大海里!到了上海,见了大姐,只顾兴高采烈地说着哥哥们对他怎么好,给他买了什么,带他去哪里玩了,等等,等等。
然后,忽然有一天,小少爷想起了大哥和二哥神秘的“女朋友”,就十分认真地跟大姐说,大哥、二哥肯定是喜欢上法国女人了,怕大姐不同意……
于是,明台回国两个多月后,明楼、阿诚收到大姐的一封书信,里面说,大姐完全接受外国弟妹,不用多虑!希望他们早点带准弟妹回家!
辛苦了一个圣诞假期,明楼、阿诚最终哭晕在卧室。
不知大哥和阿诚对自己设计的这个“有意义”的圣诞节是否满意?
反正,明台和大姐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