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录拱手,“在下应青录,是你家老爷的学生,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
自家老爷门生不多,可是那些门生全是皇家子弟。而今眼前人自称是老爷的学生,而他又是打应皇姓,那他的身份岂不是……
老仆的神情一变,他连忙躬下身,“公子来得不是时候。我家老爷昨日才离开,可能好些日子不能回来。”
“离开?”应青录在闻得这个消息时,脸上的笑容顿消。“你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小……小的不知道。”
应青录满脸失望的抬头看了一下府门上的牌匾,他对着老仆拱手一番后便转身就走。
“应公子等等。”
坐在马车上的祁梧栖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悬着的心刚落,而这一声等等却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马车外,应青录顿下脚步回头看向那喊话的老仆。
对方提起衣摆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应公子,小的虽不知,可府里管家或许知道我家老爷去了何处。公子为寻我家老爷远道而来,不如先随小的入府休息,待小的去叫来管家,你可问问他是否知晓。”
“也罢。”应青录稍想一番后便应了下来。他转身走到马车旁,“梧栖。”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轻轻的掀开了了车帘,祁梧栖探出身来。
应青录见他的脸色极为不好,便向他伸出手去,“来。”
祁梧栖的伸手,借助着他的力道慢腾腾的下了马车,待他站定后便抬头看向那洛府。
那老仆见他一脸病态,于是开口关心道:“这位公子看来病得不轻,我家老爷有一位朋友医术了得,我去叫人请来为这位公子看看如何?”
祁梧栖抱拳婉转拒绝道:“多谢这位老人家关心,祁某只是偶感风寒,只需好生休息一番自然会好。”
“去叫来。”应青录突然插话进来。
祁梧栖一怔,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开口。
两人随着老仆进了洛府。
这洛府祁梧栖自是有些印象,洛府很大,庭院中花草树木、假山流水美妙搭配着,合理的布局让人赏心悦目。
洛府的家仆很少,一路上下来也就五六人,他们见到生人,依旧目不斜视的做自己的事,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教养良好。
偌大的府邸显得格外的幽静,那鸟雀的声音清晰入耳,让人的心情堪称舒适。
应青录的是第一次来到自家夫子的府邸,兴许是爱屋及乌之故,随意扫上一眼,都觉得这庭院真是漂亮得很。然而这些在祁梧栖的眼中却算不得什么,此时他的心只是酸的厉害。
真是小肚鸡肠!祁梧栖在心底暗骂自己。他又不是那些小心眼的妇人,怎的就这般的容不下与那人有关的一切?
他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走至他身前的应青录在听到他的咳嗽声后便走回到他的身边,“可好受些了?”他伸手在他的背后轻轻拍打着。
“无碍,走吧。”祁梧栖躲开他的手,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应青录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他真的看不明白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且性格也是如怪异,先前还好好的,怎的转脸就不认人了?
老仆引着他们来到洛府的客堂后便离开了。
祁梧栖不言不语的坐在椅凳上闭目休息,而应青录却站在客堂正中的位置负手看着那正前方的几幅字画。
片刻之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快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应青录和祁梧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应公子。”
祁梧栖缓缓的睁开眼,当他看到来人时便一眼认出来。
此人名叫童潇,长相端端正正,给人一种值得信奈之感,他本是洛云京的得力手下。然而人不可貌相,他在多年以后背弃洛京云投靠了七皇子,成为了七皇子身边的谋士——其实严格而论,祁梧栖甚至怀疑这人本就是七皇子身边的人。
应青录转过身,抬起一只手指向正堂上方,“那些字画何人所著?”
童潇的眼力厉害,他一眼便就看出了谁才是有身份的人,只见他躬身道:“那是我家老爷之父所著。”
“难怪如此不凡。”应青录摸着下巴再次欣赏一番后,这才负手走到童潇的面前,“你可知道洛夫子去了何处?”
童潇不卑不亢的回道:“确实知晓。京都来信,我家老爷昨日便启程去了京都。”
“回京都?不可能!”应青录立马驳回他的话。
“小的怎敢欺瞒与你?”
“怎敢?”应青录若有所思的看向此人,“你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不知,他怎会用【怎敢】二字?
“小的省得。”童潇只应了这话,便闭上了嘴。
应青录将他打量了一番,心道洛夫子身边的人果真聪慧。
而一旁的祁梧栖在却心底冷笑。
这姓童的怎会不知你的身份?他只怕是把你们几兄弟都认得个清清楚楚。
应青录知道自家夫子的去向后,心里生出被骗之感。
夫子到底是收到何人的来信?当初夫子背着他偷偷离开京都时曾留信给他,信中清清楚楚的言明若非他应青录亲自寻来,他是不会再回京都的。
现在他倒是寻来了,而那个人却……
而今的情况他是不能回京都的,难道他又要等上三两个月才能见到他不成?
“青录?”祁梧栖见他脸色难看,便试着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