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丰游听到这不咸不淡的话,堪堪触及一旁茶盏的手随之收回。随后又接触到赫毓的冷眼,那屁/股下的石凳就像生了刺一般让他再也坐不住。他连忙起身一脸无辜的望着赫毓,而赫毓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祁梧栖。
祁梧栖早就知道钟丰游害怕赫毓,如今见钟丰游这般蠢样,心底的郁气竟一点也未消。祁梧栖一向认为自己大度,但是大度也要看对象,像钟丰游这种人他祁梧栖势要睚眦必报。
为何祁梧栖这般不待见钟丰游?这话还得从今日之前说起。祁梧栖才到古明阁,钟大阁主不知安了什么心,竟将他安排在他自个儿的隔壁屋住下。前两夜倒是相安无事,那知第三日祁梧栖深夜从账房忙碌回来洗漱玩刚睡下,那隔壁便传出嗯嗯啊啊的吟哦声来。
祁梧栖心想钟大阁主是个男人偶有所需也属正常,是而并未将此时放在心上,好在累了一天,闭上眼不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可第四日晚上,那嗯嗯啊啊的吟哦声又从隔壁传了过来,更让人可气的是,那吟哦声分明就是水嫩少年才能发出的声音。
用现代文明语来说,祁梧栖是个同性恋,所以他对钟大阁主的性向倒是没什么想法,最多在心里嘀咕一句【钟大阁主原来是男女通吃的双性恋】。
然后第五夜,第六夜,第七夜——不同的男男女女伴随着床铺【嘎吱嘎吱】呻吟声,让一向淡定的祁梧栖彻底黑了脸面。若这个时候祁梧栖还不知那钟大阁主是故意的,那他岂不是白活了两世。
自那之后,祁梧栖即便是困极了,他也宁愿留在账房内趴在桌上或是靠在椅上酣然入睡。
钟大阁主这般算计他,不过是想试探他的接受能力。古明阁本就正邪难分,而留在古明阁的人更是如此,若守着那些世俗道德,那古明阁也不会发展到这般强大的地步。
忍一时之气,成长久之功。待一切风平浪静,手握优势之时,那这口恶气终归是要出的。
双眸淡然扫过,“今日是祁某落户之日,只是这府里还没个像样的厨子,祁某无法在家宴请你们三位……”
祁梧栖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明朗便从胸前摸出一沓纸递送到他面前。
祁梧栖疑惑的接过,顿眼一看,全是卖身契,大致有二十来张,一张一个人,二十张便有二十个人……祁梧栖的心里不由得一黯,略作思索,便瞬间明白了过来。
“祁兄千万莫要误会,这些人都是我大哥送给你的。”
祁梧栖的眉角一挑,随即若无其事的将的卖身契折叠好收入袖中抬头,“那就多谢钟阁主和赫谷主的美意了。”这里只是暂住之地,他没有必要为此伤神。
……
几个男人在一起吃饭自是少不了美酒,然而在坐的几位除了祁梧栖哪一个不是喝酒的仙?六杯七杯还行,然酒过八杯,祁梧栖那白皙的脸颊上彻底没了血色。
赫毓突的站起身来,“丰游,随我去办些事……”
“啊?”
赫毓一向懒于开口,只见他绕过桌子干脆利落的提起钟丰游便往外走。
“大哥唉你这是作甚?就算要办事也得等我和祁兄把酒喝完了再去啊……”钟丰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屋外传了进来。
祁梧栖轻笑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靠在房门前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苍白的脸颊在月光的清辉下,隐隐泛着冰凉的光泽。还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青录便会封王出宫。
封王……
祁梧栖忍不住哼笑出声。
一旦封王,那这大应也算是彻彻底底的乱了,大应一乱,那些附属国也会乘机作乱,然后那南边的倭奴,北边的戎狄也会乱,于是天下大乱。
乱点也好,乱了,他才能从中做手脚。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祁梧栖偏着脑袋循声望去,模糊的双眼看着某个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梧栖。”来人在他面前站定。
“赫谷主啊……”祁梧栖眯着眼扶着门侧晃晃悠悠的想要站直身体。赫毓伸手去扶,哪知道还未碰到,便被祁梧栖的冷眼言语止住了动作。
“别碰我。”祁梧栖不喜被人碰触,即便是醉了,处于本能,他依旧能做出反应。
赫毓皱着眉头与他对视半响,最后只得无奈的道:“我叫宝蛋扶你回房歇息。”不等祁梧栖反应,赫毓转身便走。
不稍一会儿,宝蛋便喘着气从外跑了进来。
“公子?公子?”
此时祁梧栖已坐在门槛上靠着门睡着了。
“他睡了。”是赫毓。
“那……那怎么办?”
赫毓沉默半响,最终蹲下身子小心的将熟睡中的祁梧栖揽入怀里后将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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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丰游先是送了祁梧栖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后又差人为他送来一万两黄金,一万两现银作为日常开销。
祁梧栖并非清高之人,知晓这是钟丰游收买人心的手段,是而他寻思片刻后便心安理得的收下。
大应朝一百三六年十月初三,祁梧栖的囤货计划就此展开。
钟丰游依旧是一身水蓝色的唱袍子,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盖歪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轻轻摩擦着,那双充满算计的桃花眼儿却是一直盯着正上方低头查账的祁梧栖。
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如此这般已过了一柱香有余,直到祁梧栖放下手中的狼毫去拿别另一个账本,钟丰游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你最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