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以石块掩埋好尸骨,再立石块做短小石碑,上刻“无名前辈之墓”,环境所限,这些就是全部物事了。
或许他曾经是一个纵横四海、名扬寰宇、声满天下的修士,如今却只有一堆石砾,任他三千容华,最后还是空手而去,尘归尘,土归土。
不过,无论如何,总好过无数身首异处、葬身兽腹之人。
原路返回,一路少言。
行至洞口时刻,兽啸不再。范百米小心翼翼探查一番,确实不见影踪,才唤林倾雪出来,终于是逃过一劫。
洞中不知时辰,这来回一番折腾,外边已是日暮时分。天光昏暗,思忖片刻后,他们还是决定即刻返回山上,不然彻夜未归是件大事。
明月正当空,总算回到天字甲一号院。半路上碰到梁文宇以及几名高阶弟子与张大召一起,正是要去寻他们,一番关怀询问后,总算能安稳回到院中,这一刻,恍若隔生。
陆子萱上来就抱着林倾雪大哭,抱怨自己不应该执意去后山,才造成如此境地。听闻二人遭遇后,更是懊悔万分,幸而未有大碍,不然真是无法交代。
他三人要好上许多,洪荒狻猊兽远去后,就想回去找寻,但是又怕二人已绕路返回,就急忙回山,万一范林被困其中,找些门内弟子施以援手。
翌日一早,梁文宇协同另一位师姐到来,也是照应入门弟子之人,范百米依稀见过。
“范百米,林倾雪,你二位随我等去一趟内门,昨日之事我向长老禀告,已获回应,需当面问询。”
“是”正要出门的二人齐声应诺。
“梁师兄,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不行,都因我而起,我要一同去。”
“陆师妹,你的事长老说了,回头再议,眼下是他们所遇之事紧要一些。”
“不,我一定要去!我的罪不能他们来背!”
“师妹,你怎知是兴师问罪?”
“师兄你的意思是?”
“应当是询问昨日禁地之事。”
林倾雪走上前拉住陆子萱的手,轻言:“放心,不会有事的,去去便回。”
“那好吧,不过师兄记得帮他们说话啊,是我不好,不怪他们的,那种情况进入禁地也是无奈之选。”
“这是自然,赏罚分明,规矩自在,我凌云何曾冤枉过自家弟子,师妹放心便是。”
梁文宇祭起一把仙剑,随即跃上,示意范百米一起。此去内门有数座山峰,若是步行只怕要到天黑,御剑而行自然最佳选择。
范百米一阵激动,这可是第一次御剑,内心既有新鲜与激动,又有对昨日行为的担忧与烦恼,这会的心情,当真是难以言明。
这心思只是一瞬间,不能让人久等,索性眼睛一闭就跳将上去,管它春夏秋冬,总要面对。不过并未觉得如何,只是轻轻一晃,就已经定下来。
“站稳了,起!”
约莫有一会功夫,范百米才敢睁开眼,飞剑已在缓缓升起。望着脚下越发变小的院子,云层拂过、翔鸟擦肩,感受翱翔在天地间的宽广,这一刻,忘记了害怕与忧愁,一切不真实起来,似梦似幻、分不清现实与虚无。
第一次,总是会格外深刻。
看看不远处的林倾雪,比自己强不上太多,一副欣喜若狂却又不敢宣泄模样,只差欢呼雀跃。原来,她也是一个普通女孩,也有七情六欲、喜乐悲苦。见惯冰霜端庄的她,此刻更加真实起来,才像是一个院子里的好邻居。
片刻,他们降落在一片开阔平台之上。
只是这一落地,就将两个初到的少年看呆了,无法自已的望着眼前一切。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面前一段曲折向上的漫漫长阶,九曲十八盘,每一曲有座平台,平台坐落在突出山石之上。整座台阶,大半凌空修筑,白云飘荡其间,互相辉映,彼此衬托,宛若九天仙境,更像浮在云端!
此情此景实在壮观,台阶之上,断断续续有人走过,一会自云中来,一会又隐到其中,正似天街神仙穿行一般。一片云刚好遮住某块平台,台上之人踱步云间,真是让人忘记身在凡世。
一片细流自山中来,擦台阶而过,飞飞扬扬、纷纷飘落,如诗如雾一般。星散的水雾随风飘远,被阳光一洒,登时一条彩虹乍现!
这景致,真是绝了!
美!
美不胜收!
美的令人窒息!
美的令人脚步流连,难以往返!
“这便是凌云八大胜景之一——落云台。下次来,我带你们走一遍,这次赶时间,先看看,这景致可是名扬天下的。”
“简直太神奇,像是凭空长出一般,建造的先辈真是技艺高超,构思精妙,你说是不是,林师妹。”
“确实惊险奇绝,只怕梁师兄没让我们走,也有担心我们害怕因素在内罢。”
“哈哈哈,这点心思还被你看穿了。不过确实如此,好多首次上山的弟子都在落云台前不敢寸进,几次才适应,这个不急,慢慢来,先随我去正事要紧。”
越过平台,对面是缓缓一段台阶,拾级而上,走到一对巨门跟前。此门实在过于巨大,不知用几千几万年长成的参天大树所制。身在门下,要完全仰起头才看的全部,中部镶嵌一人高精铜打制兽面衔环,离地约莫五丈高,不知是给何许人叩门所用。
大门经年累月风霜磨砺,表面早已油光可鉴,触手生温,搭配古意盎然的门环,迎面一股苍茫气息,跨越千百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