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一回到家就开始掰着指头算账。
先用老爹给的钱买了块荒地,然后用户部拨给火1器工坊的银子修个庄子,再用这庄子换了个温泉庄子……自己实在是很有空手套白狼的天赋啊!
如今两个园子、一个庄子都有人帮他修了,手里还有康熙给的,买荒地剩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两银子,以及胤禛给的几万两银子。
怎么感觉钱越花越多了呢?
因为短时间内是做不出不锈钢了,胤祚便将研究工作交给了手底下的人,自个儿找人用铜做了几个榨汁机送给德妃,言明等材料齐了再做更好的……然后胤祚又无所事事了。
虽然眼看就要过年,但对府里就他一个主子的胤祚来说,只要准备两只手一张嘴,等着吃饭就行了。
胤祚一无聊,大街上便又开始出现“六魔王”的身影,一开始对他绕道走的京城“恶少”们,等接触次数多了,发现他的脾气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样子嘛!爱玩会玩,也开得起玩笑,从来不摆皇子阿哥的架子,一些小事儿求到他头上也不拒绝,要不是他身份太高,都恨不得和他磕头拜把子了!
胤祚此刻便在和这些同为二世祖的家伙们吃饭,身上披着狐皮的大氅,怀里抱着热腾腾的暖炉,面前是烧的滚沸的锅子,但胤祚还是觉得有凉风一阵阵从侧面吹过来,扭头看一眼纸糊的窗子,胤祚忍不住叹气:我的玻璃窗户,我的暖气,我的空调啊……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看见你们!
銮仪使隆科多的嫡长子岳兴阿却是极有眼色的人,见状忙起身道:“六爷离窗近了些,不如朝这边挪挪?”
胤祚的确觉得有些凉,也不愿拂了他的好意,便朝边上挪了挪,果然暖和多了。他先前坐的原是尊位,方位视线都是最好的,此刻他挪开了,也没人敢坐过去,便空了下来。
又吃吃喝喝一阵,忽然楼下喧哗起来,有少年扯破嗓子般的哭嚎声传来。
胤祚向下看了眼,只见楼下大街上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头上插着草标,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倒是极精神的。他身边的雪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张破草席,动也不动,两人前面的空地上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字。
那少年正和几个差役纠缠,大声哭嚎:“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生我养我一辈子,他活着我不能给他一顿饱饭吃,死了我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上路啊……官爷,您行行好,只要等好心人买了我去,我就给我爹送葬……官爷您行行好,就让我爹好好走吧……”
见官差不依不饶的要动尸体,少年一把扑到他爹尸体上,哭道:“爹呀,儿子对不起你啊!你们杀了我吧,让我们父子两个一起死了算了!”
岳兴阿见胤祚皱眉,笑道:“这些东西吵得人心烦,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撵走。”
胤祚摇头道:“不必。”
微微提高声音,道:“把那小子叫上来,我有话问他。”
侍卫在门外应了一声,片刻后,下面就安静了下来,那卖身葬父的少年抖抖索索出现在包厢。
胤祚问道:“刚才什么事在下面嚷嚷?”
少年怯生生看了胤祚一眼,这位大爷长得可真好看,衣服也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连官差看见他的手下都要乖乖听话呢,来头一定大的很。
口中道:“小的卖身葬父,那些官爷要把小的父亲拉倒城外埋了,小的不肯,所以嚷嚷起来。”
胤祚哦了一声,又问:“你要银子做什么?”
少年愣了愣,嗫嚅道:“给小的父亲办丧事……”
胤祚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底下盖着席子的那个人,若是再躺下去,只怕真的要办丧事了。”
脚底下雪都化了一块,还卖身葬父呢!
少年一个激灵:“啊?啊!”
胤祚再次问道:“你要银子做什么?底下那个是你什么人?”
少年颓然低头,黯然道:“是小的哥哥,小的妹子病了,没钱治病,实在没法子,才想出这一招,小的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这样可以多得些卖身银子,好给妹子买药。”
胤祚问道:“你妹子得的是什么病,要多少银子?”
少年哽咽道:“小的们是从外面逃荒来的,晚上就缩在人家的屋檐底下过夜,那天下了大雪,妹子早上就发烧了,想必是得了风寒,断断续续十来天了也没好,眼看着就……”
他抹了把眼泪,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胤祚吩咐外面:“给他二十两银子。”
少年喜出望外,像他这样的,能卖二两银子已经不错了,何况是二十两,立刻改了口,道:“主子,等小的把银子交给小的哥哥,就回来给您做牛做马……”
胤祚摇头道:“爷不要你做牛做马,爷的家门也不是你能进的。拿着钱给你妹子治病就是了。”
将怀里的手炉递了过去,道:“拿去给你哥哥暖暖,省的又病倒一个。等用不上了,拿去卖了就是,这玩意儿起码值二百两银子,别卖贱了,掉了爷的身价。”
“哎!哎哎!”少年抱着手炉,抹着眼泪欢天喜地去了。
“今年的天冷的邪性,”顺天府尹的小儿子常英叹道:“大雪连天的下,一天冷似一天,顺天府的衙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街上找被冻死的尸体,抬到乱坟岗上埋了。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已经死了两百多人了,不光有街上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