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同性恋者,而我不是。
我无法忍受一个性取向是男人的男人跟我在一起,我很惶恐。一想到以前*着身子和他说话、让他递东西给正在浴室洗澡的我、他抱着我的身体、他口鼻喷出湿热的气体流过我的耳朵的那些情景,更更让我纠结的是我和他曾经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
这些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兄弟之间我真的无所谓,我虽然略有洁癖但是也不是没有和朋友亲近过的。可此刻不同,物件不同,苏羽他是个同性恋者。我无法忍受,我和一个同性恋者睡在同一张床上,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单是这样想一想我都觉得……不,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我可以接受被孔绮和其他的所谓腐女意淫,因为我知道她们所想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都是她们杜撰的让她们觉得满足的东西,我可以理解。单是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单是想一想,我真的不可以。不过,如果被孔绮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会如何反应呢?估计乐疯了,但是我却是真的疯了。
想通了一些事,脑子也不堵了。可是却发现一半课时过去了。等我赶到了六班却发现他们正在自习,原来学生见老师不来就让课代表去催,结果办公室仅在的林纤诺让他们自习,自己却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深吸一口气,我淡然地讲课,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课,重点都列白在黑板上。最后,我陈述了历年高考重点,随即下课结束。
一些事情,也许不能有个好的开头,但是只要得当,我会有个好的结尾的。
我想。
12.
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就被迎面跑来的林纤诺给一把拉住,她焦急地说:"你去了哪里了?我找了你好多地方,怎么就没有去上课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说到后来,慌乱的言语都堵塞在了一起,她愤恨地推搡我。
我被推得踉跄几步:"我……我去上课了。"
她像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解释:"我休息得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去上课了。你去找我了么?"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谢谢你,纤诺。"她比我矮一个头,我走上去很顺手拍拍她的肩膀,想通了事情,心情也豁然起来:"事情分可为和不可为,我会量力而行,虽姓孔,但是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
"你现在还说笑?!你知道我刚才以为你--你找个地方偷偷哭呢!"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呢。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皱皱眉:"可是,你刚才的样子,感觉真的是打击到了,用鲁迅名著来解释就是彷徨。"
"那么,现在我就要《?喊》了。"我笑着说。
"什么《?喊》呀《彷徨》呀,要不要来一个《野草集》呀?诶,我说你们两个是数学老师还是语文老师,不会是语文组派来的间谍吧。"杨军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诘问。
回家的路上与林纤诺询问了一番学校教师公寓的有关情况。虽然心里已经笃定要搬走离开,但是等走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打起了鼓。面对着愈发熟悉的小区,此时此刻,心里是充满了不知名的怯意。
要如何开口跟他说呢?
看着手上两大袋伙食,足够他一个人一星期的量了。
《最后的晚餐》--这是我脑海里突然闪现的词汇,那幅世界著名的画。要离开这个画家,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离开……
但愿苏羽不要怪我。正踟蹰上前,身后突然拥上一个热情的怀抱,然后是欢乐的声音:"孔言!今天晚上是什么呢,我看看,我看看……"说着就撤开我僵硬的身体,低身要去看塑料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