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担心子女的那种担心,朋友之间的担心,以及……
恋人之间。
唐御天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然后朝他伸手:“上来,我带你看样东西。”
救生艇上面,严禁载人,因为如果有巨浪拍过来,能把人整个掀翻,卷进深不可测的大海里。到时候即使唐御天手抓铁环,也不一定能维持住不被海浪冲走。
按照以往,秦意不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他肯定会花费很大的口舌,孜孜不倦地告诉唐御天这样很危险,让他赶紧下来,珍惜生命,远离这些不可预料的危险。
可此刻,他望着唐御天的脸,那张脸隐在明明灭灭间,即将从海际一跃而上的朝阳,轻轻浅浅地为他渡了个边。
这个男人,冷漠狂傲,不可理喻,恣意妄为。可同时又很脆弱,有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鬼神使差地,秦意往上走了两步,紧紧抓着他的手,海风肆虐般地朝他涌来。
他坐在唐御天边上,手被唐御天引着扣住拉环。
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它现实慢慢地、艰难地从海平面上跳起来,然后一瞬间半个太阳溜出了地平线,透过晨雾密密斜斜地洒满了整个大海,海面上像是挂着一幅五彩缤纷的油画般。
耀眼夺目。
秦意看得差点失了神智。
这是他一辈子从未见过的景象,也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事情。
兢兢业业几年从教生涯,他几乎都没有出门旅游过,每天三点一线,直到去年瞳瞳被送来寄养,家里才热闹起来。
“蠢货,回神了。”唐御天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往后,跟那次游轮舞会一样,露出整张脸来,冷峻邪魅地,眼睛似乎自带眼线,“知道吗,你昨晚在说梦话。”
唐御天这话说得突兀,但是秦意却听得紧张起来:“啊?”
“洪秀全是谁?”唐御天问这话的时候,手轻轻掐住他的下颚。
秦意被迫仰起头看他。
却听唐御天继续逼问:“是个男人?”
“……”
“他跟你什么关系?”
秦意哑口无言。
他总算想起来,昨晚做的后半场梦是什么了,他梦到他还在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上的正好是那节没来得及讲完的太平天国运动。
面对唐御天这种语气的质问,和阴沉的脸色,秦意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谁出了轨,还被他抓奸在床一样。
“是这样的,”秦意满头黑线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洪秀全是清朝咸丰元年到同治三年,也就是1851年—1864年期间,领导了太平天国运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