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钺一僵,当即便意识到眼前这女子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他纵横沙场数年,就算武功不是顶尖,但也少有能像她这般完全压制自己的人。
“你是息国人?”凤钺掂量清形势后,微眯着眼看着她手中的那片刀刃,“为何要参与到我晋国之事中?”
摇光冷冷地看着他,蓦然抬手在他肩头一抹,有骨头错位的声音传来。
凤钺咬牙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诧异与恼怒。
“摇光,你快来看一看,她有些不对。”温云岫查看了一番柳初年的状况,回过头时见摇光已经摆平了凤钺,便招手让她过来。
摇光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以她所言为柳初年诊了诊脉:“她服了五石散。”
南乔的脸色当即变了,她自小看得杂书就多,对着五石散也是有所耳闻。
她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柳初年,咬了咬唇问道:“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服了五石散,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吧?”
“她身体亏损的严重,再加上还有不少外伤,精神早就不济了。”摇光取出一枚药丸,塞到了柳初年嘴里,“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她第一次服食五石散。以她的状况,没把命搭进去已经是大幸。”
说着,她将柳初年的衣袖向上推了几分,露出的皮肤上还有鞭子抽打的疤痕。纵横交错,狰狞得很。
南乔眨了眨眼,只觉得心中仿佛插着一把利刃。
而她心中一直燃着的那一把火,本来在见到柳初年时稍稍弱下了一些,如今却又反扑了回来,仿佛要将所有人都烧为灰烬才肯罢休。
温云岫看出她神情的变化,低声叹了口气:“你先别动怒,一切等她醒了再说,摇光一定会治好她的。”
南乔的手指微微收紧,将柳初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雁瑜郡主,你可知我的身份?”凤钺冷眼看了片刻,转头看向压制着自己的雁瑜,“我是晋国的凤君,元熙是我晋国的帝姬,你们外人不宜插手吧?还是说,南梁有意与晋国开战?”
雁瑜猝不及防地被他扣了这么一个罪名,冷冷地笑了一声,却不知如何接话。
她虽帮着南乔找柳初年,但心中却也知道不怎么占理。
就算柳初年是被凤钺胁迫的,但柳初年她是晋国的帝姬,是凤钺的女儿,人家父女之间有何矛盾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何况这对父女身份更为特殊,一个处理不当便会引起两国之间的争端。
“你不用威胁我,我既然来了,这些事情我便考虑过了。”南乔低头看着柳初年,目光流连在她苍白的脸上,十分缱绻,语气却冰冷得有些吓人,“既然你在我南梁的境地上,那就是我说了算。”
凤钺没想到南乔会这么直白地顶撞回来,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吃不准她究竟是何意思。
在他得到的所有消息中,南梁的南乔帝姬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帝姬,可眼前这人与他所知晓的完全不同。
他之所以会全无防备地被她们找上门来,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想到南乔花费心思来找元熙。据他所知,元熙不过是短暂地当了几天她的师傅,此后就再无联系。若不是元熙心血来潮地想去南梁的秋猎,只怕两人便不会再有交集了。
可如今看来,这位南乔帝姬是铁了心地想要救下元熙,甚至不惜与晋国为敌。
这一点,是凤钺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