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清仍然是那个江湖浪子,整日里眠花宿柳,江湖中人说起这武林盟主之子都不免摇头叹气,根骨是极佳的根骨,只是这性子,唉,大抵还是年轻胡闹。
这么些年江湖也没什么大事,譬如江湖第一美人下嫁给江大刀那个瞎了一只眼蟒夫啦;某崇拜者竟然看见四公子之首——如玉公子抠脚挖鼻欲跳崖寻死啦;魔教老教主驾鹤西去,新教主上任啦……
“等等,魔教新教主上任,这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吗?”一青衣公子惊奇道。
“哎呀,这有什么呢,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江湖人称“百晓生”的百晓门门主摸摸胡子道。若不是见过这人满脸胡子下面俊朗的容颜,青衫公子很难想象好友为什么能与他一起被称为“江湖四公子”,青衣公子转转头,看着边上穿着深紫暗金长衫,外罩水烟纱的风骚好友,这人一向爱面子,这次江湖谣传他抠脚挖鼻,他竟然这幅淡然如水的样子!再想想另一个一心要出家的富甲一方的金银山庄少庄主,顿时深感自己一力挑起“四公子”名头的压力。
青衫公子打个激灵,赶紧把这些恐怖的事情甩出脑袋,他对新上任的魔教教主倒是十分好奇,“听闻这新教主残暴血腥,竟是亲手弑父上位?”
百里其祯摇摇头,笑道,“你身在这江湖之中,竟还不懂江湖之事几分真几分假么。”
青衫公子眼珠一转,“那么说,那些说新教主容貌丑陋、为人矮小。因练邪攻,不男不女的传言也是假的喽。”百里其祯不答,青衫公子马上又追问道,“莫非魔教的新教主是个难得的美人。”百里其祯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不可说、不可说。”
☆、18——19
18
百里其祯越是神秘兮兮,端木寒春越是好奇。
端木寒春特地换上最喜欢的一袭暗光银绣的青衫打算夜探魔教。端木家绝学便是一袭上乘的轻功,世代家主奉行“打得好不如跑得快”的行走江湖的家训,将怕死、不要脸之精髓当作家训实在是让一心想做名震江湖的少侠的端木寒春震惊不已!十分羞愧!
端木寒春凭着家族绝学悄无声息地在魔教的各个屋檐间飞走,魔教建这么多房间就不能好好写个指示牌吗?像他这样正直的少侠完全不能分辨哪一间才是教主的房间好么。
“兄台在找什么?”突然身边传来一声询问,端木寒春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却是一位着紫黑暗金长衫,头上挽着鎏金嵌玉冠头的男子,端木寒春心下撇嘴,这人真是骚包,嘴上却客客气气道,“不知阁下是?”
“哦,无名小卒罢了。”
“那兄台为何来这魔教?”
“咦,这里竟是魔教吗,在下只是随便散步罢了,没想到走这么远。”
端木寒春不以为然,虽然父亲经常说他缺心眼,但魔教在歧路山顶,怎么会有人散步到这呢,真当他是傻的吗。
那人又紧接着开口,“不知兄台又为何来这魔教呢?”
端木寒春眼珠一转,“同阁下一般,晚饭吃多了消消食而已。”
那人却慢慢笑开了,“是吗,那阁下慢慢消食吧,只是那东边第一间厢房住的是魔教新教主,阁下可要注意些,莫被发现了。”
端木寒春险些被这俊朗的笑颜惑了心神,幸好他兄弟都长得不差,端木寒春心下感叹,这消息得来真是毫不费功夫,嘴上应道,“多些兄台提醒。”说罢,佯装往西边去。
黑衣公子笑着看他,眼中眸色渐深,看了看身后看着一丝缝隙的房门,吱呀一声推了进去,掐着窗边神色淡然,五官艳丽的人的下巴低声呢喃,“看看你,总是这般招人,叫我怎么办呢。”
窗边的人一头青丝泄在皎白的月光里,仰起精致的面容,“那便杀了他吧。”
林端清勾起唇,轻啄人的耳朵,“我的画儿。”
19
站在屋檐上的端木寒春并不知晓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打了个弯就来到东边第一间厢房。岂料正好瞧见厢房门口一着歪歪斜斜粉色长衫的黑壮男子在和一袭青衫苍白文弱的男子在口角。
“嘤嘤嘤,你竟然说人家的衣服不好看。”黑壮男子嘤嘤地哭诉。
一副书生样的文弱男子无奈扶额,“我没有说你的衣服不好看,只是你身为魔教右护法是不能这般打扮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说我不好看!说我的衣服不好看!”黑壮男子说罢一跺脚飞跑出去。
青衫男子叹一口气,吩咐左右,“你们跟上去看着,别让右护法又生事端。”
端木寒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惊诧于名震江湖的魔教右护法完全与传闻不一之时暗暗猜想,既然魔教右护法在这,另一人看来颇有威信,恐是新教主,当下便想验证一番。
“喂,你就是魔教教主?”
木容青看着从屋檐上旋下的男子,眯了眯眼,看来魔教里的护卫要好好□□一翻了,“来者何人?”
端木寒春大大咧咧的接过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端木寒春就是在下。”
木容青冷淡道,“莫非就是以轻功闻名的端木家,这么说来,我魔教护卫没发现阁下也情有可原。”
端木寒春摸摸头,还有几分羞涩,“哎呀,一般一般啦,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魔教新教主呢。”
木容青看着面前这人傻乎乎的,暗道狐狸一般的端木家怎么养出一只小奶狗来,嘴上周旋道,“你找教主有何贵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