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不置可否的沉默不语。
“他可真笨。”看着这满墙的画,徐悦不由叹了口气。
白桓听了也不答话。
徐悦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蛮讨厌他的,软弱无能的样子,感觉他的喜欢只不过是乞讨者的死乞白赖罢了。”
手指拂过窗台,徐悦摇摇头,“后来,他和我说了许多话,我发现我错了。”
白桓像是了然般,挑挑眉,拿在手上的书也不嫌麻烦就一直拿着。
“他说的每句话都与你有关。”徐悦伸手戳了戳窗台外种的小盆景,“他说,你不喜欢吃甜的,让我特别想吃的时候尽量躲着你。”
白桓此刻皱了皱眉,他忽然记起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特别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自从有一次他说了一句不喜欢甜的东西……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吃甜食。
“他说,白桓总是熬夜,你记得多拦着他,他工作起来不要命的。”
熬夜工作的时候,那个人总是泡好牛奶放在他手边然后默默的走出去,因为他不喜欢他,所以那个人不敢在他房间待太久。
然后,他便经常在第二天一大早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在房间门口的地上睡着了。
“他说,你要定时提醒他去复查,他总是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白桓以前经常熬夜,加之过劳。他们同居第五年的时候,白桓因为视网膜脱落住了院。
做了个小手术。
明明没什么大事,那个人却偏偏要陪着他。
他让那个人在他病床旁边的病床上休息,毕竟自从他住院以来一连几十个小时那人都没合过眼。
结果那人大半夜不睡觉跑他病床边蹲着,拉过他的手,也不敢用力,轻轻地将脸贴近他手心。
然后哽咽着声音说,“白桓……白桓……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出事……”
因为压低声音所以整个身子不停地发抖,他微微睁眼看那人,有些难过。
他对他这么坏,他怎么还不走?
为什么连哭都要害怕声音会吵醒他?
为什么,要这么傻?
白桓回过神来的时候徐悦正盯着他看。
“最后他和我说,白桓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喜欢一个人不容易,你别伤害他。”
徐悦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看着白桓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那个人真是傻,太傻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白桓忽然笑了一声,“你该不是,同情他?”
徐悦闻言沉了沉脸色,半晌才道,“他于我来说,是夺你的敌人。同情谈不上…我只是心疼他。”
“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人不至于道德败坏……想来,你单纯只是白眼狼?”徐悦没来由的就是觉得很生气,他喜欢的白桓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白桓冰冷的像是三千年不化的冻土,任何事他都不痛不痒。
见半晌没有回音,徐悦直接转身出了门。
白桓看着他的背影,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容易……”
那人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
他却连那个人的生日都记不住,也从来没去关注过。
就连,与那个人站在对立面的人都觉得心疼……
那……那个人……该有……多难过……
(十一)
“蝶飘落的空堆,深色天空成灰……”一边哼歌一边跟着流流往天桥走。
浅夜的天空在霓虹的幻彩下变得泛红,秋日的风带着微凉,苏舍伸手拉紧了外套。
没走一会儿,流流便匍匐在苏舍脚边。
苏舍见状笑了笑,蹲下身来,“做什么?走累了?”
流流也不抬头,整个身子盘成一团趴在苏舍脚上。
“流流。”苏舍抚了抚它的背脊。
流流又缩了缩。
“流流啊。”
“流流真乖。”
苏舍拍拍它的脑袋,轻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给我暖脚啊。”
流流忽然抬头嗷呜了一声,又重新趴回去。
苏舍抬头看了看纸醉金迷的大都市,又看了看远方的江面,眨了眨眼,真是…有点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