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讶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见对方没打算理自己,玉连环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张来一条大逢,十分“隐密”地边“偷看”边背起了《论语》。
“非你个大头。”上完药的方有寻在寻月的腰上把手指蹭了两下,小琉璃瓶丢在地上立刻碎成八八不知道多少块。一转身进了内室,“更衣。”
寻月这回反应很快,马上跟着他家大人进了内室。
“竟然……竟然就这样光着屁股在读书人面前走来走去,真是无礼,无礼。”玉连环被彻底无视了,快走几步想跟着进入内室,却被寻月一转身,关上门挡在了门外。
“夤缘肯及通家旧,饥饿何妨闭户深。”玉连环拍着门继续嚷嚷,”唉!咱们哥俩可是真正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你现在有了新欢就把旧人闭之户外,太无情了。天理何在啊?@#$^!@#¥*~……”
正拍打着,门突然打开了,玉连环的手差一点拍在从里面出来的人脸上。
已经穿了一身浅蓝色常服的寻月,看了一眼差点拍到自己脸上的手掌,在玉连环尴尬的目光中淡定转身,将门关好。然后向一旁撤了一步,向玉连环欠身施了一个简礼。
死士影卫虽是奴籍,却只需在殿跪殿主,出殿跪教主和主人,此外见一切人不用行大礼。这也是梵众天教死士和影卫们的一点骄傲所在。
“大人需要休息,请玉座自便。”别来打扰我家大人。寻月的话说得十分客气,语气却带了命令般不容违抗的威严,这自然是方有寻吩咐的。
想从寻月这儿打探出点消息,玉连环开始套近乎:“已过才追问,相看是故人。乱离何处见,消息苦难真……咳,小月月的伤……”
没等玉连环背到第三句,人家已经绕过他,出了花厅。
玉连环不自然地摸了摸了鼻子:“应该先问的。”
……
寻月一刻不敢耽搁,匆匆赶去城里最大的布庄订制了一套成衣,又匆匆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楼为方有寻和林姑娘订了午餐,再匆匆赶回小院。
这一路上,别看他面无表情,可却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寻月,你一定可以的,殿里乔装课业是你的强项。不就是要乔装成一个伶人吗?即使粗枝大叶,也一样可以妩媚动人的,这次陪同大人出行一定没问题……天哪,殿主师傅,您教教弟子吧,如何才能演好一个伶人?弟子从来没演过啊!
乔装在浮罗殿是必修课业,浮罗殿的死士个个都可以将自己乔装易容成不下十个各阶层人物。可是那都是根据自身条件,加以变通而来的。比如寻月吧,他可以轻松乔装成各个年龄段,身份不等,高矮胖瘦不同的男子,甚至可以装成弓腰驼背的老妇人。唯独没有扮演过妩媚动人的年轻女性,或风月场上的男伶之类,这与他高大而且略显粗犷的身材有很大关系。
可是今天,方有寻把他叫进内室,拿出一套房间内为他自己准备的淡色常服让寻月穿上。寻月本不敢穿方有寻的衣服,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穿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天之内已经屡次惹大人不高兴了,所以根本不敢违抗命令。
趁着寻月穿衣的当儿,方有寻坐在书桌旁三笔两笔勾出一套衣样。见寻月穿戴整齐,便将纸还没干的衣样交给寻月,让他去城里最好的布庄选最好的面料,就按他自己的身材订制一套。
那是一套设计十分华美的舞衣。寻月虽不解,也不敢多问。
正要出门,方大爷十分好心的为他解释了一下,说三天后他们一起乔装赴宴。
于是,寻月就像接受了什么艰巨任务一样,整整三天,都在筹划着如何才能把一个伶人演好。一个人守在正房门前时,只要见院中无人,就会不断变换表情,伸展四肢,试图让自己更加柔美些。
方有寻这三天除了第一天陪林姑娘吃了一餐午餐,就一直在内室闭关不出,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关注外面。偶尔神识外放,竟然发现如此好玩的事情。第一次,方有寻真的被小死士抽筋一样的表情和动作惊到,然后这就成了方大爷调养期间唯一的娱乐项目。
玉连环几次想进正房见见方有寻都被寻月拦下。第三天,当他发现小死士竟然不在家时,就想要悄悄溜进正房内室去。手刚碰到门边,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了手腕。回头就看到抓着自己的人正是刚刚出去的寻月,另一只手上还托着一套丝光夺目的新衣,因为叠放着,看不清样式。
“咳……汝轻功真好!”回来这么快。玉连环讪讪地收回手。
这时室内的人终于开了口:“拿进来。”
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叫寻月,玉连环想跟着小死士的脚步挤进去,可还是慢了一步,再一次差点被门板拍到鼻子。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玉连环装模作样的捂着根本没碰到的鼻子泼酸水。
当内室门再次在他面前打开,玉连环一直之乎者也的嘴立刻尽了声,张得可以放进一个鸡蛋。
内室走出的人,莹白色蜀锦广袖宽袍,膝下用金丝绣牡丹朵朵,腰系翠色绞金丝绦,下垂一尺余长的齐踝流苏,外披紫色星纹纱衣。赤脚裸足,未着屐履,却在左脚踝处以红丝线拴了一颗翠色欲滴的翡翠葫芦。散发未系,以一条黑珍母贝嵌紫水晶的额饰束之,刚好挡住眉心那颗还未隐去的蓝色慧珠。紫与黑的衬托下,更显得肤如凝脂,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