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卿沉吟:“奶奶,只是几个孩子玩闹而已,”
“玩闹?玩闹能把浩哥儿打成这样子?几个孩子打浩哥儿一个,他却说没看见,像当家夫人的行事吗?虽然浩儿是庶出,但那也是易家的子孙!”
易家子孙这一帽子盖下来,让易老太爷变了脸色。
“几个孩子打浩儿一个是为什么?他们骂浩儿是妾室生的不愿跟他玩,浩儿气不过才跟他们打起来的。归根究底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母亲柳氏的妾室身份!”
15他问心无愧
柳氏像是哭久了虚脱,双眼一闭眼看就要晕厥。
一干女眷惊的拉手的拉手,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不容易救醒也是一幅承受不了的模样。
老夫人看了落泪。“可怜见的,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受人微词,听到村里孩子这样骂那不是戳她做娘的心窝子么?”用手帕摁摁眼角,偏头对易老太爷道:“老爷有什么打算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是我易家子孙那就不能被人如此糟贱。”
闻言,冬阳指尖一跳。
庶三爷一向是个浑的,当下道:“爹,娘,柳姨娘抬到易家也这么多年了,孝顺公婆侍奉云卿还给易家添了两丁,按理早就该动一动身份。现在家里也没什么顾及,不如就抬了柳姨娘身份。”
冬阳一直占着易云卿正妻的身份就是因为京中易二爷的压迫,易老太爷打的算盘就是等京中局势变一变让易云卿考个功名入仕,到时再让冬阳让出正妻位置。计划赶不上变化,京中局势是变了可易家也沦为罪人。
在有官身的人家,在正妻在的时候抬妾室还有平妻之位许之,可那只在官身人家。易云卿虽素有名声,可他被易二爷压着只有秀才功名,根本没有平妻之位许给柳氏。所以,庶三爷说这话抬柳氏,那言下之意就是让冬阳让出妻位呀!
今朝虽然没有娶男妾一说,可若男妻出错夫家有权让其下堂,或休或禁,如若下堂的男妻不离夫家,虽没名言但担的就是男妾的身份。
妾!在规矩严厉的人家那就是卑贱的仆人!甚至比有脸面的仆人还不如!
易老太爷想了下问易云卿:“云卿怎么看?”
易云卿现在有点乱,他不想这么做,可看两个哭的喉咙嘶哑的儿子就有点余心不忍。
冬阳看着想笑,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里作戏弄假拐弯抹角,为的是什么?不过是那个身份。“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大少爷,我同意让出妻位给柳氏。”不过一句话,看,多简单呀。
冬阳此言让再座人皆是一惊。
老夫人给他个‘算你识象’的眼神,道:“那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柳氏就是云卿的妻。”
易云卿神情复杂的敛眉,他知道,他又欠了此人一份。
柳氏闻言,娇躯一震,继而大哭。她哭这近五年来在易家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哭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在流放之时易家其余妾室愿意被送回本家而只有她以孩子为由留了下来,一是因为就算她回去就凭家里的继母也落不到好,二为的就是易云卿的妻位。她算准了流放之后的易家不会准许一个男人占了嫡长孙的妻位,虽然近来冬阳的表现出人意表,但有两个儿子伴身她不怕易老太爷不肯!所以她算计了冬阳,让大儿子语言挑衅那些村民孩子打架受伤,再求到老夫人面前。虽然这种算计心机是最简陋的,但只要能达成目地,那就是最好的算计!
柳氏冬阳的位置互换在易家还是引起了一番变动,柳氏从近五年的妾室熬成妻位,其中可谓是算尽了心机;冬阳从妻位落为妾,易家原本鄙视他的人更为看不起他,明正言顺谁都敢指使他做这做那,表面有易老太爷的愧疚跟大房这一支护着不敢做什么,可背地里恐怕是已经被碾到泥里了吧。
冬阳知道妻妾互换的后果,他也有他的打算,刚开始想着等情况好一些就提和离,柳氏的目地看在眼里,易云卿不是他的良人,让了又如何?横竖他是一定会离开的,以妻位离开跟妾室身份离开,于他这男人来说一样。
腊月中旬,冬阳带了弓并二十支箭独自入山。猎户,制毛皮的手艺已经教的差不多了,有卖鹿茸跟野人参剩余的三百两,这次入山再给易家添上一笔,不等过年,他就可以跟易云卿提和离。
或许有人会说,易家对他如此还想着帮他们添上一笔的行为是傻的,这种行为是傻,甚至被人不理解,可于他来说,不求被理解不求被认同甚至不求被赞同,只求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