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衡没穿校服,穿了件红色的运动背心,冯时看见他这一副我爱篮球我每天都要打篮球打篮球打篮球的样子就烦。
李勇衡只是挑挑眉,后退几步,"哦……不好意思。"
冯时懒得跟他扯,拉着方政排队买单,李勇衡也顺势排在了他们后面。
冯时拿着饭卡嘀了一下,刚要拿着饮料离开,结果就听到李勇衡开口道,"……你是二等奖?"
冯时脚步一顿,一下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有事儿?"他语气没什么起伏。
方政即将喷发:"让路懂么?"
李勇衡笑了下:"我就问问。"
"还可以了,二等奖挺厉害的,是吧?"他身高跟两人齐平,就是头老仰着,语气仿佛带着一丝宽慰,整得跟带队老师安慰失赛学生似的。
方政即使没分辨出什么,带着仇敌滤镜下意识就觉得这话刺耳。
"我去?"没等冯时开口,他就拍拍手道,“您整个人就是牛皮给缝上的吧,语气这么吊呢篮球仔……有能耐捧个傻逼金奖杯回来啊!”
方政拽着脸时让人很有尿性,大手大脚站在那儿跟座小山似的,还得是座火山。
然而冯时听完,叹了口气。
他没估计错的话……
李勇衡笑声很愉快:“我是一等奖啊……”
明继里。
景歧站在前台那儿,时不时抬头看种。
现在是晚上七点,客流量最大的时候,不过今天倒是没有这么忙,至少比前几天要好一点儿。
这客流量忽上忽下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景歧朝前门的两个同事打了声儿招呼:"我去一下厕所。"随后离开了前台,步伐挺快。
厕所在后门那边,景歧从厕所出来看见后门没像以往那样推开一半留给客人,不假思索地上前推开,结果一偏头,就看见有一道人影在地上蹲着。
"……冯时?"
冯时,两脚一前一后蹲着,姿势看起来非常懒散,跟个不倒翁似的。
他似乎盯着地上某一个点,有些愣,眼里是没聚焦的。
景歧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这儿蹲着干嘛呢,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还没出口喊他,冯时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皆是一怔。
冯时抬眼一瞬间眼里有一阵呆滞,还有一股很年轻的戾气,或者说是那种在沉思中被打断的不满,他又是寸头,身上校服这会儿也歪歪扭扭的,如果换个情景,估计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凶的。
其实他五官偏清秀,主要是小麦色的肤色和利落的发型改变了原本该有的气质。
景歧的目光很快从他的眼睛转到他脸上一道打痕,看起来比淤青更严重点,有血丝泛出。
这是去干嘛已经不用多想了。
这小少年还挺冲动的。
他不知怎么,想起冯时犯胃病时那副虚弱状。
景歧叹口气,"别在外面蹲着了,进来吧。"
冯时跟关节生锈了似的,没动。
大概他动了一下,只不过蹲太久脚都麻木了,看不出来。
打是打了,没办法,面对着一个事儿逼身边还有座火山想当圣人都难。
其实也没怎么打,在他看来跟小学生你扯我两下我还你一脚那种战斗水平没区别。
打完后还挺舒爽的。
然而沿着这条路走到明继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
特别特别无聊。
脸上应该是有痕迹……待会儿进去要是被老爸看到估计得骂一顿。老爸还好,要是曾姨的话后果就更严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得打,虽然李勇是衡挺欠揍的。
其实主要是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这么烦,天天找茬,跟疯狗似的见缝c-h-a针就上来冲人吠两声。
烦,靠。
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你不很厉害吗。”
李勇衡嘲弄地看着他。
……
以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