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鸿朗心里“咯噔”了一声,反而没有马上转过头,等待着地上的影子越来越大,找准了时机抽出绳子往后一甩,试图缚住那人。
那人身手极快地躲过了攻击,他脚尖一点,瞬间移到楼鸿朗身后,伸手攻向楼鸿朗。
实力的悬殊使得楼鸿朗最终只能在晕过去前瞥了一眼那人的双眸。那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下有点缀着一颗黑色的泪痣。
“桃花眼?泪痣?”容飞珏只觉得楼鸿朗的这个形容十分耳熟,但却突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特征吗?”
楼鸿朗奇怪地看了容飞珏一眼,说不信的人是他,率先问自己的人也是他。不过他依旧老实地开口道:“那人穿着夜行装,我只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再让你看一眼,你认得出来吗?”
“可以。”楼鸿朗肯定地回答道。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极其明显的特征却让楼鸿朗无法忘怀。
容飞珏思索了一番,觉得带走楼鸿朗去认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的人似乎不太实际,便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那人要杀你。”顾景逸莫名其妙地突然说了一句话。
容飞珏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顾景逸。
“你们到此处时,以兵器为中心点,四周有五个火堆,每个火堆周围有五个人。你们打晕了其中五个人偷偷潜入内部,然后。”顾景逸慢慢地说着。
容飞珏选择无视了顾景逸笑意盈盈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上钩了。”
“......”
兰达宇接过顾景逸的话头,继续说道:“这五个火堆一推倒,藤条就会一起烧起来,然后沿着地上的草,烧到正中央。他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便下令推倒火堆,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火海。”
“他以为我出不去?”容飞珏嗤笑道,这么简单的一点火,就想杀了他?那人未免也太低看他了?
“他认为你不会出去。”顾景逸淡淡地开口道。
“......”
容飞珏想起昨天,深知顾景逸的说法并没有错,他失去理智后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
“就算杀不了你,至少引开了教主。”兰达宇开口道,“如果教主没有离开,他根本带不走辛向覃。”
“是我没看好辛寨主。”楼鸿朗深感内疚,辛向覃不止对他有用处,对这些人更有用处,都是因为他武功太低,才让人轻易地带走了辛向覃。
“兵器呢?”容飞珏沉默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了原本想要调查的重点。
“眼见为实,在下就不多说了。”顾景逸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等等。”容飞珏喊住顾景逸道:“我要安葬我的父母。”
“在这里?”兰达宇问道。
容飞珏咬了咬牙:“这里。”
容家已经灭门,他没有更好的地方安葬。此处距离容家不远,虽说大火刚过,焦土的味道十分浓烈,但火势并没有蔓延到此处。
这里山清水秀,一场大雨过后,空气自然会恢复清新。
容飞珏拔起顾景逸身上的剑,用力地插入土地,深吸了口气,运功慢慢地压着剑柄。
一时间尘土飞扬,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楼鸿朗震惊地看着容飞珏的动作,他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达到这个高度了。
***
距离越近,烧焦的味道越是浓烈。
满目疮痍。容飞珏不忍地皱了皱眉头。
此地几个时辰之前,花草遍地,树木旺盛,而现在却已沦为一片焦土。一片漆黑,几块未烧尽的树枝,因为风的吹动还闪烁着一星半点的火花。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再想着也没有用处,容飞珏不再看着那一片焦土,而是毅然决然地快步走到昨晚的那处地方。
在无法挽回的事情上多作停留,不过是浪费时间和心情罢了。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容飞珏仔细观察着四周。
散落一地的马车因为那场大火,四处乱窜的马匹,最后还是没能逃出肆虐的大火,葬身此处。
马车上的兵器散落了一地,用来掩饰的稻草数目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这些七零八落的兵器。
数量并不算多,依据楼鸿朗的言辞,这批兵器不可能只有这些,但昨晚的确有一大批人搬运着兵器,领头人似乎害怕搬运不完,一直着急的催促着手下。
这是一个陷阱,明确的陷阱。
辛向覃设宴拖住他们,借机让他们察觉后山的异动并让自己脱离宴会,再装作急切转移兵器的样子,让他们失去疑心。然后借手下摔倒的机会,让父母的尸首显现在他眼前。
接下来便自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这个陷阱了。
容飞珏拖着下颔,扫了三人一眼,认真地思索着。
如果楼鸿朗所说不假,那么除非辛向覃也是顾景逸的人,否则顾景逸的确没有办法设置这个陷阱。
容飞珏察觉到此,得知自己误会顾景逸后,并不懊恼,而是面色不改走到散落一地的兵器旁,伸手抓住一根长戟,掂了掂重量,然后突然楼鸿朗攻去。
楼鸿朗吓了一跳,他慌乱地躲闪着,大喊道:“快住手啊容公子。”
容飞珏只施了几分功力,他见楼鸿朗脚步絮乱地后退着,没有任何章法,得知他并非江湖人士,最后把长戟停在了距离楼鸿朗的脖颈一厘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