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殊冲上前,想要救他,可是,卡埃尔迪夫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很久了,他浅金色的睫毛上覆盖著沈甸甸的白雪,宛若睡美人一般,但是,他的四肢逐渐冰冷僵硬,卡埃尔迪夫已经不会再对他微笑了……,他失去了卡埃尔迪夫。
「不!兰斯──!!」
晏子殊大叫著惊醒,一头的冷汗,胸膛急剧起伏!他从未做过这样痛苦的噩梦,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等等,这里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土褐色的屋顶,架著木梁,像是乡村的石头建筑。晏子殊转头看到一个简陋的木桌,上面放著陶土瓦罐和三个锡制杯子。
一扇灰蒙蒙的彩色玻璃窗立在东边的墙壁上,被几块粗木板封住,但还是有不少光线渗透了进来,外面阳光明媚,大概是上午八、九点钟。
『呜!』
身下是一张狭窄的硬木板床,浆洗过的床单白得就像殯仪馆的幕布,晏子殊想要坐起身,一阵尖锐的疼痛就猛地刺穿他全身!
他的四肢肌肉僵硬,胃在痉挛烧灼,好像在这个昏暗又阴冷的房间里待了好几天那样,头晕眼花,虚弱得很。
『怎麼会……?』
晏子殊倒在床沿边呕吐了起来,但是他的胃里没有一点食物,呕吐只使得胃部的痉挛更厉害了而已,豆大的汗珠顺著脸颊淌下来。
他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还有,今天是几号?他在哪里?
被帕西诺的手下用电击枪电晕的那一幕在脑海里重现,晏子殊皱紧了眉头,脸色很差,胸口翻滚著怒气!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就很糟糕了,但现在是变得连坐起来都困难,气喘得不行。
他的虚脱是由于长时间的不进食造成的,依照胃部的痉挛程度,晏子殊想自己至少睡了两天,但是仅凭一把脉冲电击枪,怎麼可能把他电晕那麼久?一般情况下,两、三个小时就该醒来了。
晏子殊突然醒悟,猛地扯高自己的衬衫衣袖,果然发现右臂静脉的位置,有被针注射过的痕跡,他被打了镇定剂,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运送到了这个地方。
『呜……。』
从嘴唇到喉咙都干渴得要命,几乎要裂开来,晏子殊伸长手臂,想要去拿桌上的杯子。可是他的头还很晕,一阵「乒乒!!」的响声后,锡制杯子和瓦罐都砸在石头地板上,清水也洒了一地。
「吱嘎──。」
就在晏子殊难受地趴在床头吸气时,房间低矮而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一身黑色斜纹软呢西服,连皮鞋尖都擦得闪闪发亮的帕西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著一个一米八左右,穿灰褐色粗布长袍的修道士,脸色晦暗,双手皮肤粗糙得就像干裂的黄土。
跟随帕西诺进门后,他就两手交握地站在门边,好似在提防晏子殊突然跑出去。
「你想喝水吗?」
帕西诺走到床边,低头看著晏子殊,温柔地一笑,「我来喂你。」
说完,帕西诺就回头使了一个眼色,修道士领命,像严格执行主人命令的忠犬一样跑了出去,很快就端著陶土罐和杯子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木桌上,又站回门边。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