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容予已经顾自向前走去:“走吧。”
顾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辈?”
“受你一声前辈,总不能白当。”舒容予回头对他一笑,“就帮你交个差吧。”
顾泽愣了两秒:“……谢谢你!”
随即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字:“他同意了,快给我去醒酒,收拾下屋子再弄点吃的!”
担心白夙喝醉了不去查看手机,干脆将那房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加进了收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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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和舒容予回到白夙家的时候,屋里果然已经收拾整齐了,厨房里传出陆云做夜宵的动静。白夙头上还顶着那可笑的生日帽,迎上来一本正经地跟舒容予打招呼。
顾泽跟在舒容予后面,刚进门就感觉到几道火辣辣的视线。一抬头只见一众哥们满脸的膜拜,对他夸张地做着“干得漂亮”的口型,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耶稣显灵、富奸平坑。虽然赶了他去把舒容予拐来,但似乎根本没人真的指望能见到活的舒容予。
莫说他们,连顾泽自己心里都正如魔似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工作以外的舒容予就是在那医院附近,第一次在聚会上看见舒容予就是现在。这会儿如果告诉他们还是舒容予主动过来的,怕是会成为都市传说。
众人脸上的表情过于玄妙,舒容予短暂地愣了愣,随即被逗乐般笑得眉眼弯弯,一瞬间竟从平淡面容中透出几分温雅秀色来:“白夙,你过生日我也没准备礼物,空着手就来了……”
“哪里的话!是我们喝醉了胡闹,真是不好意思,舒先生能赏光我实在太荣幸了。这边请这边请……”白夙招呼众人去餐桌。
陆云的厨艺出乎意料地高,种类单调的食材愣是被他捣腾出了好几样小菜,端端正正地摆在暖黄灯光下,这生日会的格调登时高出不少。
几个大男人之前光顾着喝酒了,此时难免食指大动。舒容予也不矫情,在桌旁坐下便与众人分食起来。
白夙见他吃得似乎很开心,便试探着说:“舒先生要不要来点酒?”
舒容予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但持续时间极短:“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夙起身去厨房拿酒,顾泽看了一眼舒容予,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虚幻的感觉到现在也没有散去,今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如闭目走棋,进退全凭着本能。但一片雾霭混沌中,安藤当时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际:“我有个主意……”
白夙正拿起子撬着啤酒瓶盖,冷不防被顾泽拍了一下肩,吓了一跳:“怎么了?”
“嘘,小声点。”顾泽凑近他低声说,“我有个主意。”
“什么?”
“想不想见识一下,喝醉的前辈会是什么样子?”
白夙微微张大眼:“你是想——”
“你家里总有些烈酒吧?”顾泽眨眨眼。
将军。
白夙仍是吃惊的模样,嘴角却已勾了起来:“这回玩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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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上了桌,白夙殷勤地给舒容予倒酒:“今天真的很感谢舒先生。”
“哪里,是我该多谢款待。”舒容予举杯与他相碰,见白夙仰头一饮而尽,便也不愿扫兴地干了杯。堪堪一杯下肚,双颊当即泛起了红晕。众人发现舒容予还挺放得开,之前的拘谨逐渐烟消云散,纷纷倒了酒加入凑近乎行列。舒容予碰了一圈杯,脸上的绯红愈发蔓延开来,却始终没有拒绝。
顾泽默默坐在一边,没去劝酒,也未曾替他解围。
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独自咽下一口,啤酒无辜的清冽里混入了几分居心叵测的辛辣,不常喝酒的人一般尝不出来。
男人间喝至半酣话便投机,言语也肆意起来,席间氛围大有回到舒容予来之前的趋势。
顾泽突然感到有人碰自己,转头见是白夙,后者朝他使了个眼色,目光飘向舒容予。
顾泽跟着望过去,舒容予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直直看着眼前闲聊的人们,身旁有人搭话也无甚反应。平日里习惯性挂在唇边的微笑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于寂寞的神情。
心上浮起一股道不明的滋味,顾泽等着他做出些往常未见的举动来。过了半晌没有如愿,却见舒容予的头越垂越低,最后居然闭上了眼睛。
顾泽和白夙对视一眼,白夙耸耸肩,那意思是“我尽力了”。谁曾料到舒容予酒品如此之好,喝醉了不发疯不呕吐也不说疯话,直接就睡着了。
此时夜色已深,众人玩尽兴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各自回家。舒容予歪在座椅上兀自睡得稳若磐石,根本听不见周遭的动静。
白夙走过去摇摇他:“舒先生,醒醒,该走啦。”
舒容予睁开眼,微微皱起眉,困惑地看着他。
这副样子的舒容予简直百年难遇,白夙暗自欣赏了一会儿,见他又要睡着,连忙提高声音:“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舒容予不情愿地再次睁开眼:“我家……”
“对对,你家的地址?”
舒容予顿了顿,茫然地低下头:“我不想回家……”
声音直率,尾音竟然还带出了一丝委屈。
白夙哭笑不得,转头问道:“你们有谁知道舒先生的住址吗?”
众人均是摇头,还有人吐槽道:“大概是在月球吧?”
白夙噗地一笑,下一秒又犯了难。照这情形是要让舒容予在自己家过夜了,他家倒是有沙发可以睡,问题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