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学成了功夫,志向高远的,肯定要说报与帝王家,考个武状元,将来上沙场杀敌,就算阿冬是女子,说个防身健体也好,结果吃货就是吃货,三句不离本性。
偏偏唐泛听了还很高兴,居然道:“好啊,那回头咱们在院子里多种两棵果树,收获的时候就全交给你了!”
阿冬口水泛滥:“那要不种点梨树和枣树,可以做很多点心呢,我会做糯米炖雪梨和枣泥糕,隔壁张大婶教我的!”
唐泛笑眯眯:“行,行!”
二人说得兴高采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兄妹俩说说笑笑,吃完晚饭,又收拾了碗筷,就要开始进入熬年的习俗了。
寻常人家晚上早眠,不过也有例外,在大年除夕这一天晚上,全家老小都要守到午夜到来,这是自古相传的习俗,一直到如今也未曾改变。
不过长夜漫漫,小孩子们可以放焰火,大人们就得想出许多花样来打磨时间了。
现在家里头就唐泛阿冬两个,好好一个年夜,唐泛也不愿看话本来度过,两人就寻了些游戏来玩。
像下棋之类的就算了,莫说阿冬年纪太小一窍不通,就是初窥门径,两人实力悬殊太大,玩起来也不好玩,所以唐泛找来一个花瓶和一些竹签,两人玩起投壶来,打赌谁投中的更多,五次算一轮,三局两胜算赢,输了的人要站在门口学三声小狗叫。
唐泛也是童心未泯,兴致勃勃就跟阿冬玩了起来。
结果玩了一轮之后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连忙问:“你的准头怎么这么好,是天赋异禀啊?”
阿冬茫然:“天赋异饼是什么,我没吃那个啊!”
唐泛:“……呵呵,我觉得你每天的读书任务还能更重一点。意思就是,你投壶的准头是天生就这么好的吗?”
阿冬道:“不是啊,是我缠着隋大哥教我功夫之后,他就给了我一把小弓,让我天天对着树叶射,他说什么时候能射中树叶了就算是勉强及格了。”
唐泛:“那你射中树叶了没有?”
阿冬不好意思道:“射是射中了,但十回里也就一两回罢,还都是蒙的。”
唐泛:“……我觉得打从我提议跟你比投壶的时候起就是个错误。”
阿冬眨巴眼睛:“大哥你想赖账啊?”
唐泛无力道:“不赖账,可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啊,赌注就算作废了?”
阿冬平日里看着迷糊,关键时刻还挺狡黠的,闻言就道:“不行,大哥你说过,做人要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唐泛没好气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平时读书没见你这么灵光,现在倒会说典故了!这三轮还没完呢,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
他倒是被激起好胜心,奈何体育才能也是天赋,不是唐大人想要发奋图强就能发奋图强的,垂死挣扎也没用,一轮下来照旧还是输,三局两胜,他自己定的规矩,现在尝到苦头了。
阿冬嘿嘿嘿直笑:“大哥,愿赌服输啊!”
唐泛自然不愿让一个小丫头看扁,他心想反正现在大年夜的,也没有谁在外头,开门喊两声怎么了,别人听见了也只当是别家的小狗在吠,便不动声色道:“愿赌服输那是自然的,你大哥说话算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了,这么优秀的品德你得好好学着点啊!”
他这种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行径只得了阿冬一个鬼脸,小丫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就为了看他出丑取乐。
唐泛打开院门,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影影绰绰地多了几丝光亮,倒也显得喜气。
他心一横,直接就大声叫:“汪!汪!汪!”
没等最后一声叫出口,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差点没把唐大人吓死。
再定睛一看,他才发现是隋州。
唐泛:“……”
隋州:“……”
唐大人顿时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唐泛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会在这里,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隋州无奈道:“我走路向来没声音,你作什么站在门口学狗叫!”
身后传来阿冬的窃笑声,唐泛老脸一红:“打赌赌输了呗!”
隋州点点头,喔了一声:“在玩什么?”
“投壶。”唐泛随口道,忽然回过神:“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晚不在那边守夜吗?”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隋州道:“不了。”
他也没多解释,但唐泛何等聪明,心知他必然是在家里又遭了什么挤兑,索性吃完饭就回来了,便也没有多问,只笑道:“那回来得正好,三个人玩棋牌才有意思,若是跟阿冬那丫头,我是玩不起来的,赢都赢得太容易!”
阿冬朝他扮鬼脸:“是啦,所以你就选了个最难的投壶,结果还是输了!”
“死丫头!”唐泛作出一脸狰狞,抬手装作要打她,小姑娘立时笑嘻嘻,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今晚要守夜,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呗!”
隋州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脸上不由浮露出一丝笑意,心道还是回来了好,便是什么话也不说,单这样看着,也觉得快活。
若说唐泛觉得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头一年过年觉得有意思,隋州也一样,阿冬亦然。
三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经历,却又因缘际会聚在一起。
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这能够修得同住一个屋檐下,起码也得是修了五十年以上的缘分了。
三人下起棋牌,有了隋州的加入,顿时就变得有趣一些,左右都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