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地就找到衬里诊所,乐正七腿上绑着石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喂鸡,看到柏为屿,明显的愣了一愣,“你怎么来了?”
柏为屿抹开一头一脸的灰,“你还好意思问,魏师兄就差没有报警了!”
乐正七脸色微变,“你告诉他,我和老蛮出来挖墓了?”
柏为屿见院子里的木门锁着,便转个弯翻过矮围墙爬进去,“哪敢说,我谁都没说就跑来找你了!”
乐正七松口气,像走失儿童找到家长一样,嘴巴一扁,眼泪汪汪的,起不来身,只好张开手臂唤道:“为屿……”
柏为屿三步两步走过去俯身揽住小孩,仔细观察一番他腿上的伤势,“这是怎么回事?”
“骨折,这里的医生说最少得一个月才能拆,我已经在这村子里疗养了一个多礼拜了。”乐正七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显然是很久没换洗了,脸蛋上还沾着饭粒。
柏为屿问:“吃早餐了没?”
乐正七抽抽鼻子,用袖口抹一把鼻涕,往屋里一指,“小蛮刚起来,他在做了。”得了,看来还是昨晚留下的饭粒。
柏为屿打横的把他抱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陶侃他:“坐石凳子上多冷啊,进屋去!你现在是只要出手就会失手,赶紧的别再玩这要命的活儿了,这回骨折,下回还说不定……”
话没说完,小蛮捧着饭碗出来了,一脸惊喜,“为屿,这么快就来啦!”
“废话!”柏为屿呸一声:“你不是说你大伯把小七交给你照顾了吗?你是怎么照顾的?他都脏的像乞丐了!”
小蛮脸色一肃,一本正经道:“为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上周还给他洗了件t恤。”说着拍拍自己身上的道服,“你看,我自己这件都有三个多月没洗了。”
乐正七指向小蛮。咬牙切齿:“每次都是这王八蛋坏事!我们都快出来了,还不是他用炸药,墓道塌了,我们差点全被埋进去!”
小蛮满不在乎地笑笑:“够了,我把你挖出来的手指都起泡了。”乐正七咬一下嘴唇,不说话了。
村里诊所的大夫下地干农活去了,柏为屿在屋里顺手捞件破破烂烂的灰布棉衫,囫囵给乐正七穿上,“跟我回去!”
小蛮跟在后面嚷嚷:“哎,那件不是你家孩子的衣服!”
乐正七拼死挣扎:“我不能这样回去,南河会打死我的!”
“那我把你送到你姐家去。”柏为屿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布鞋,按住乐正七强行给他穿上。
小蛮哭笑不得:“我说你,在别人家用不着这么嚣张吧,刘大夫待我们不薄啊……”
“我姐那也不能去,我爸会嘲笑我……”乐正七抓着柏为屿的头发,两脚乱蹬:“柏为屿,放开我,拆了石膏我就回去……”
柏为屿捏着他的细脖子,用胳肢窝夹着他的石膏腿,嘴里咬着根草绳,咆哮:“小蛮!看屁啊!还不快来帮我!”
小蛮气定神闲地喝着碗里的稀饭,夹着桌面上的菜,拉长脖子呼喝:“我马上来、马上来……”
那两个人像两只斗殴的八爪鱼般在炕上的黑被窝里手手脚脚地缠成一团,一只筒状物忽溜溜从枕头下滚出来,乐正七眼明手快扑过去按牢,后怕道:“操!别闹了,把这东西摔了我和你没完!”
柏为屿一掌把乐正七按回黑被窝里,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毫不费力地夺过那东西:“这是什么?”
乐正七的脸埋在被窝里,“机遇炉……”
“什么?”柏为屿扭身把那东西对着窗户外的阳光,眯眼认真看起来。
乐正七四爪蹦跶:“我快逼死了……”
“什么?”
小蛮嚼一口杂粮窝窝头,“前一句是“青玉觚”。”
“后一句呢?”
小蛮替乐正七回答:“我快憋死了。”
柏为屿忙从乐正七身上爬起来,乐正七翻个身肚皮朝天,大口大口喘两口气,九阴白骨爪恶狠狠向柏为屿门面盖去。柏为屿不紧不慢地用青玉觚挡在面前,乐正七掌心一歪避过青玉觚来招黑虎掏心,柏为屿嘻嘻哈哈的侧过身子,不想手撑了个空,身子一转,哎呀一声从炕沿边跌落下来。
本来只是开玩笑而已,不想情况陡然失去控制,乐正七蓦地变了脸色,没头没脑地扑到柏为屿怀里护住青玉觚,两个人失去平衡哐啷啷摔在地上,伴着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咔……”
当下,小蛮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哑了三秒,他惊怒地暴跳起来:“哇操!要死啊?摔坏那个……”乐正七和柏为屿零距离地大眼瞪小眼片刻,皆惶恐不安地向下看去……青玉觚完好无损,乐正七腿上的石膏一劈两半。
小蛮“青玉觚”三字还没出口,立时改了话:“可爱的小七,哥哥我可要心疼死了!”
柏为屿用热毛巾把自己和乐正七的脸抹干净,再撸一把水,扯开乐正七的领口,耳根后、脖子后使劲搓一遍。小蛮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破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青玉觚包起来,小心塞枕头下,一脸满足地拍了拍满是尘土的道袍:“我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成天闹来闹去成何体统?阿弥陀佛!”
乐正七的小腿架在柏为屿的大腿上,柏为屿拢着他那碎成两半的石膏,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疼不疼?”
乐正七摇头:“没感觉。”
小蛮用拂尘一弹,“善哉善哉,你们小俩口稍安勿躁?待刘大夫回来定会给你们一道生子妙方。”
乐正七和柏